那一刻,犹如有股暖流穿透了谢可衡冰封的心房,让他不禁一愣,随即目光变得复杂,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予浅浅捕捉到了他态度微妙的变化,连忙紧握住他那只满是污垢的手,语带恳求,“哥哥,浅浅知错了,之前确是因为沈慕尘的威胁与诱惑,我才不得已……但我的心,始终未曾离开过你。如今,我一有了逃脱的办法,便立刻赶来寻你,只愿能与你重归旧好。”
她没有丝毫嫌恶,反倒是从袖中取出一方洁净的手帕,轻轻地、细致地为他擦拭着手上的尘埃与血痕。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她的眼角落下,无声地落在他的手上,似乎连空气也为之灼热。
予浅浅小心翼翼地捧起他那冰冷刺骨的双手。
用自己温暖的气息温柔地呵拂,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哀伤与心疼,“哥哥,你现在还疼吗?那些日子,你受了多少苦……”
可是,谢可衡却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将其藏于背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讽刺的笑,“哼,就凭你?也妄想救我?说吧,沈慕尘是终于厌倦了你,还是他又在你身上找到了新的利用价值?”
一提及那个名字——沈慕尘,他的内心便翻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滔天恨意,恨不得能亲手将沈慕尘凌迟万段,让其品尝世间最刻骨的痛楚。
予浅浅敏锐地捕捉到他脸色的微妙变化,机敏地顺着他的情绪,添油加醋地咒骂了几句沈慕尘。
她的声音中带着犹如真实的呜咽,细数沈慕尘那衣冠禽兽般的行径,如何无耻地对她实施了不可言说的暴行。
在此之前,她已足足练习了好几个日夜,只为了能在这一刻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这一番刻意营造的悲情果然成效显着,谢可衡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起来,脸上原本阴沉的气息也淡化了一半,透露出几分心疼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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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予浅浅缓缓道来,讲述了她父亲予天云归来的经过,言语中带着自信,“我的父亲,乃是当朝的国师,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沈慕尘,哪里还敢忤逆他的意愿?请哥哥放心,父亲大人已将沈慕尘逐出了大凉的疆域,此人再也不能作恶了。”
此言一出,谢可衡脸上震惊的神色仍未完全消散,他喃喃重复着,似是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你说……你爹是国师……”
尽管他自认为对予浅浅的情感不过尔尔,但予天云这个名字,却是他生命中的重要转折点。
那是在他最困顿时伸出援手,赠予一碗救命温饱之饭的恩人。
对其他人或许可以不敬,但对予天云,谢可衡始终保持着敬重与感激。
“哥哥勿需惊慌。”
予浅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适感,再次轻轻握住谢可衡那只残缺不全的右手,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情感波动。
而在房间另一头,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夫在听到召唤后,连忙提起沉重的药箱,快步向他们走来,眼神中满是对接下来诊治的专注。
谢可衡目光闪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戒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予浅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小锁,轻巧地打开束缚着谢可衡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