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知云的责问，沈慕尘微微挑眉，曾经或许会因她是女子而稍加忍让，但此刻的耐心已被消耗殆尽。

他眼神冷峻，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远处显得有些忐忑的永安王妃身上，声音虽淡，却字字有力：

“母亲，这场戏是你导演的，自然由你来收场。”

永安王妃眼神闪烁，心绪如秋叶摇曳，看着沈慕尘拉着予浅浅准备离去，她一半焦急一半恐慌，连忙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墨儿，回来吧！这次，就不能听母亲一次吗？娶了知云，你并无损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绝无害你之意！”

沈慕尘脚步一顿，低头凝视着永安王妃。

“母亲，那是您心中的理想儿媳，却非我所愿。若您执意让她入府，我不会阻止，就让她住在最偏远的角落吧。但我不会举行婚礼迎娶她，也不会给她任何正式的身份……”

他稍微停顿，眼底不经意流露出一抹难以捕捉的疏离。

“那么，”他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却坚决，“从此以后，母亲可以把陆知云当作府中一个闲散的食客，您看怎么样？”

永安王妃的抽泣戛然而止，泪珠悬在眼角，而陆知云更是惊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慕尘。

这样的话，恐怕只有沈慕尘敢说，更让人震惊的是，陆家对此竟无从反驳。

若反驳，岂不是自相矛盾？主动提出进门的可是陆知云自己。

若选择沉默，则意味深长——谁能想到，京城里名门的千金，竟然愿意为爱委身，不惜自贬身份，连名分都不顾？

自此之后，整个京城都将传遍，陆家大小姐求婚失败，却执拗地缠着沈慕尘，甘愿自降身份为奴。

陆知云那精心打扮的脸庞因情绪波动而扭曲，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滑稽，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求助的眼神看向永安王妃，宛如溺水的幼兽。

永安王妃神情动摇，嘴唇微启，刚要发出抽泣，沈慕尘却靠了过来，凑近她的耳边，低语，“母亲，您的哭诉改变不了什么，去找陆知云哭吧，若您有怨，就怪她吧，是她让我与您之间产生了裂痕。”

永安王妃顿时方寸大乱。

她柔弱的本性使她忙用丝帕擦去眼泪，语气满是慌张和自责，“墨儿，别和母亲怄气，是母亲不对，我不该强迫你成婚……你别再像以前那样，因为生气离开永安王府……”

沈慕尘淡淡一笑，眼中没有波澜，选择了沉默，似乎所有的言语都凝聚在这一刻的无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