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有所预料，呼延星池要问她的话，没那么简单。

“阿青曾说过自己有个兄长，却因意外离世，可对？”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

她点头。

已经说过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反驳。

呼延星池轻笑，“阿青总说自己是大晟的一名走卒，可我没见过哪个……能与骠骑将军相识，得到永平郡主青睐，与大理寺少卿同游的普通走卒啊。”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破釜沉舟。

很显然，如果今日他问不出来，绝不会再罢休。

旧事又重提，之前在温泉一畔被自己搪塞过去，他又重新抓住不放，楚青颜心里清楚，这个怀疑他从未打消过。

可她自信于自己的伪装，应当没有疏漏之处。

像是看破了她的想法，呼延星池缓缓摇了摇头，“阿青。”

“不得不说，你的伪装是不错的，无论你身份如何，应当是在江湖上混迹过一些时日，否则不会对江湖事了如指掌。”

她对于这西部的各族应当是有过研究的，就连那江湖上盛传的西域罗刹黑妖，在碰上的时候，燕青居然也能凭借武器认出来。

但有一件事情，她始终伪装不了。

“你的伪装很好，不然我不会直到现在，才将这怀疑说出来。”

“可你知道，你身上最难伪装的是什么？”

呼延星池沉声开口，楚青颜却未曾言语，纵然她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也绝不该显露一分。

她静静坐着，直到呼延星池坐直了身子，然后微微前屈，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气度，思想，能力。”

“全都超出常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走卒该有的。”

“身份你可以伪装，相貌也可以变化，就连性格都能刻意模仿，但你举手投足，言语之间展露出来的东西，却掩盖不了。”

“……”

沉默。

片刻，楚青颜突然嗤笑一声。

“大哥，那你认为走卒应该是什么样的，庸庸碌碌，为生活奔忙？”

呼延星池未曾言语，只等着她说完。

“那你就太小看我大晟的走卒了，家国之难，匹夫同责，走卒也不只会考虑生计，同样也心怀家国。”

“那走卒也会有青吾卫吗？”呼延星池又轻笑一声开口，“月前我派人入长安查了一些东西，阿青，还要我把话说的再清楚些吗？”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