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巡游背景
秦始皇嬴政,这位千古一帝,以气吞山河之势,挥动虎狼之师,历经十数载烽火硝烟,逐一踏平韩、赵、魏、楚、燕、齐六国,如巨擘擘画乾坤,终结了长达数百年之久、纷争扰攘、生灵涂炭的诸侯割据乱世,于华夏大地矗立起中国历史上首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秦。那是一段波澜壮阔、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秦军的黑色旌旗所到之处,六国壁垒纷纷倾颓,旧有的政治秩序被彻底打破,全新的帝国蓝图在铁血与战火中徐徐铺展。
然而,新生的秦帝国虽坐拥广袤无垠的疆域,雄兵百万,良将千员,表面上恰似那巍峨耸立、金碧辉煌的摩天巨厦,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尽显霸气与威严;实则内里暗潮汹涌,潜藏着诸多棘手难题,仿若根基尚未夯实的巍峨建筑,在疾风骤雨的侵袭下摇摇欲坠。
首当其冲的便是六国旧贵族势力,这些曾经在各自封国呼风唤雨、锦衣玉食的权贵阶层,世代经营,盘根错节。他们依托深厚的家族底蕴,在朝堂之上广植党羽,于市井之间笼络人心,掌控着巨额的财富,尊享着无上的威望。尽管国破家亡,往昔的荣华富贵如梦幻泡影般消逝,但他们复仇复国的火焰却从未熄灭,只是在暗中蛰伏,犹如冬眠的猛兽,时刻窥探着时机,以求东山再起。他们或秘密串联反秦志士,于月黑风高之夜谋划叛乱;或巧立名目,煽动旧国遗民对秦法的抵触情绪,妄图掀起燎原之火,颠覆秦的统治,重温往昔的尊荣岁月。
与此同时,秦帝国广袤的边疆地区亦不得安宁。北方的匈奴一族,宛如一群凶悍无比、来去如风的草原苍狼,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凭借着精湛的骑射技艺与超强的机动性,时常如鬼魅般越过边境防线。他们骑着快如闪电的骏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弯刀,闯进秦的北方郡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村庄化为焦土,百姓惨遭屠戮,牲畜被劫掠一空,致使边境地区的生产生活陷入瘫痪,百姓们整日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而在南方,百越之地仿若一片神秘莫测、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山高林密,瘴气弥漫,仿若天然的屏障,庇护着当地尚未开化、野性未驯的部族。他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与顽强的斗志,不时对秦军发起小规模却异常刁钻的反抗斗争,仿若泥鳅般难以捉摸,令秦军疲于应对,大量的兵力与物资被牵制消耗于此,成为秦帝国难以摆脱的沉重包袱。
再者,秦始皇为强化中央集权、促进国家深度融合而雷厉风行推行的一系列统一政策,恰似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遭遇了来自各地旧俗与保守势力的顽强抵制。“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统一度量衡,这些举措虽高瞻远瞩,旨在打破地域壁垒,实现文化、经济、社会生活的无缝对接,可对于习惯了旧有文字书写方式、度量衡标准,遵循着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生活习俗的百姓和贵族而言,却不啻于一场强行闯入生活、打破固有秩序的狂风暴雨。在市井街巷,商铺老板们对着新的度量衡器具愁眉苦脸,抱怨连连,生怕换算失误而折损本利;在学馆私塾,老学究们摇头晃脑,对着新文字规范长吁短叹,认为此举破坏了文化传承;贵族们更是心怀怨怼,觉得自身特权被削减,往昔高高在上、与众不同的地位受到了冲击,抵触情绪恰似燃烧的烽火,在各地熊熊燃起。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危如累卵的局势,秦始皇嬴政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以巡游天下这一极具视觉冲击力与政治威慑力的方式,彰显皇权天威,震慑潜在的反对势力。他精心筹备,组建起一支规模浩大、气势恢宏的巡游车队。车队最前方,是身着黑甲、手持长戟的精锐骑兵,他们宛如黑色的闪电,奔腾驰骋,清扫道路,扬起漫天烟尘;中间簇拥着皇帝那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的銮驾,轿厢四周镶嵌着璀璨宝石,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尽显皇家尊贵;銮驾之后,是一列列满载着宫廷侍从、文武百官的马车,车辙辘辘,绵延数里,旌旗蔽日,甲士护卫,所形成的浩荡阵仗,仿若一条钢铁铸就的巨龙,蜿蜒游走在帝国的广袤土地上。每至一处旧国都城,秦始皇或登上高耸的城楼,俯瞰全城,那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历史的迷雾,向世人宣告秦帝国的正统地位坚如磐石,不可撼动;或亲赴名山大川,祭祀天地山川诸神,以天子之名祈求帝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同时也向天地昭告秦之崛起乃顺应天命,皇权神授;沿途更是仔细考察民情吏治,严惩贪污腐败、玩忽职守之徒,整饬地方秩序,部署军事防御,强化地方管控,为新生帝国的稳固添砖加瓦,筑牢根基。却未曾料到,这一次次巡游,本为稳固江山社稷之举,最终却在沙丘这片看似寻常的土地上,奏响了帝国命运转折的悲歌,成为历史长河中一处令人扼腕叹息的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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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病重沙丘
公元前 210 年,秦始皇怀着对帝国长治久安的殷切期望,开启了他人生中的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东巡之旅。这一次,他的车队沿着既定且熟稔的路线,自咸阳出发,一路威风凛凛,巡视东部郡县。所到之处,百姓们或被勒令跪地迎接,或自发围观,望着那遮天蔽日的旌旗、威风凛凛的甲士,脸上满是敬畏与惊叹之色。秦始皇祭泰山、禅梁父,于巍峨山巅之上,命人刻石颂德,那石刻上的文字,笔锋刚劲有力,记载着大秦的赫赫战功、辉煌成就,彰显着大秦威德,仿若一部凝固的史书,向后人诉说着帝国的荣耀过往,一切看似与往昔巡游并无二致,依旧是那般庄重肃穆、气势磅礴。
然而,当行至沙丘宫(今河北广宗县境内)时,命运的齿轮仿若被一只无形且无情的大手悄然卡死,发出残酷而沉闷的声响。秦始皇突然身染重病,这位曾经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于朝堂上乾纲独断、令群臣噤若寒蝉的帝王,如今被困于沙丘宫那略显阴森、静谧的病榻之上,往昔的霸气与威严恰似春日残雪,在病痛的炙烤下消磨殆尽。他面色蜡黄如纸,毫无血色,曾经饱满圆润的面庞如今深陷下去,颧骨高耸,形容枯槁,身形在锦被之下愈发显瘦弱不堪,仿若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那曾经炯炯有神、仿若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双眸,如今也失去了光彩,满是疲惫、痛苦与不甘之色,浑浊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丝对帝国未来的忧虑。
随行的太医们听闻皇帝病重,匆忙赶来,一个个神色慌张,脚步踉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地上。他们深知皇帝安危关乎帝国命运,仿若捧着千钧重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诊脉之时,老太医颤抖着手搭上皇帝手腕,屏气凝神,那专注的神情仿若世间万物皆已消失,唯有指尖下那微弱跳动的脉搏。片刻后,开方、熬药,小太监们穿梭于宫殿内外,忙着取药、添柴,各种珍贵药材,诸如灵芝、雪莲、人参等,被一一投入药罐,在火焰的舔舐下翻滚煎熬,药香弥漫整个宫殿。然而,这些平日里被视作救命仙草、能起死回生的药材,服下之后,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秦始皇的病情不仅未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咳嗽声在宫殿中回荡,起初还是偶尔几声轻咳,到后来愈发急促、剧烈,每一声都仿若重锤,敲在在场众人的心尖上,揪着他们的心,让整个宫殿的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侍从们平日里机灵乖巧,此刻却仿若被抽去了脊梁骨,蹑手蹑脚,不敢发出多余声响,连呼吸都刻意压抑着,生怕惊扰了圣上;大臣们聚集在宫外,交头接耳,满脸忧虑之色,或眉头紧锁,或摇头叹息,商讨对策却又束手无策,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万分。赵高作为中车府令,侍奉皇帝左右,表面上满脸悲戚,眼眶泛红,不时用衣袖擦拭眼角,尽心照料,端茶递水,忙前忙后,仿若忠诚不二的奴仆;实则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那是野心与欲望交织的火花,在这病榻环绕的压抑氛围中,悄然闪烁。李斯身为丞相,位极人臣,此刻眉头紧锁,仿若一座沉思的雕像,深知一旦皇帝驾崩,局势将如脱缰野马,难以掌控,多年苦心经营的政治格局或将瞬间崩塌,内心忐忑不安,却只能强装镇定,挺直腰杆,维持着宫廷的表面秩序,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三、秘不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