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薄一层镜片，陆早早的眼睛当中只有平静、温和、淡然，全然看不出其他的任何情绪，也没有撒谎时候的那种别扭和不自在。

就这么盯着彼此的脸看了两三秒钟，陆早早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问，“怎么了？”

林昭的视线在这昏静幽暗的杂物间里面看了看，因为摆放的东西太多太杂乱，所以显得房间的面积也格外狭小，视线从左到右、从上至下转悠一圈，最后又落回到陆早早身上。

林昭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凑近盯着陆早早的脸，而后视线偏移，很突然地，伸手攥住了陆早早的手腕，而后把她的衣服袖口挽了上去，右手腕上有一些过去残留的疤痕。

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看着伤口不算特别深，早就已经痊愈完全了，只留下一层凸起的淡褐色疤痕。

但是并没有任何新伤，林昭又把陆早早左边的袖口也飞速地挽上去，这边有几条伤口比右边看起来要深一些，但也都是很久之前的，早就已经留疤了，同样的，也并没有任何新伤。

陆早早静静地坐在木箱之上，看着林昭弄完，才用那种十分困惑且茫然的目光看着林昭，问，“怎么了？”

林昭又把陆早早的袖口扯下来，语气平淡地说，“没怎么。”

“怎么元旦晚会看得好好的，看到一半突然不看了突然跑来找我了？”

“那么无聊，有什么好看的。你想要看现在立马回去看，反正给你留的位置也没人做。”

“竟然没有否认是专程来找我的？”陆早早从木箱上站起身，和林昭挨得很近，用那种似笑非笑、带着调侃一样的语气，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来，“是不是很心急……”

林昭撇撇嘴，立马打断她的讲话，“谁心急了。”

“刚刚不想着否认是专门跑出来找我的，现在倒是开始着急忙慌地否定起来了。”陆早早笑起来，只是那种笑容是很浅的，仔细看眼睛里面也没有蕴含任何笑意，像是随便一缕风就能把这笑容给吹散掉。

直视林昭的眼睛许久，久到林昭都受不了似的要把眼神移开，陆早早才说，“刚刚我消失的那一小段时间里面，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又干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出来？比如自杀？”

“……”

真是没有想到陆早早竟然会对着她这么直白且毫无遮掩地说出这两个字，林昭感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被这两个字冲撞地被快了一些些。

哑然半晌，她很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把头撇过去，彻底不看陆早早了。

陆早早这次到真是很爽朗地笑出了声，“虽然我这个人是有前科，而且还被你看见过一次，但是那次是事出有因，不是无缘无故的，平常心一点好不好，别做这种猜想啦，我真的没事。”

林昭听她这么一说，又把头转过来，上下打量她一遍，语气没有嘲讽，也没有轻率，反而是那种很严肃很郑重的，“陆早早，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话。”

透过薄薄一层镜片，陆早早的眼睛当中只有平静、温和、淡然，全然看不出其他的任何情绪，也没有撒谎时候的那种别扭和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