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命令十位修士听令于梁佐,梁佐可以按照战时纪律处置十人,十人躬身领命。梁佐看到有五位筑基修士和五位练气境修士助阵,说请江柳放心,阵地防守绝对固若金汤。
梁佐带着十位修士离开,至于他如何使用这些修士,江柳并不过问。经过这一天半的战事,江柳对梁佐已经完全放心。江柳与李晋和智瑜探讨,为什么这两天敌方没有一个修士参与进攻?
“还能是什么原因?就是怕死呗。”智瑜说,江柳秒懂。当初自己从长春宫出去历练,碰到刺杀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山下的世界太危险,想赶紧回到长春宫安心过日子。修士修炼的目的是为了追求长生,可不是好勇斗狠。筑基成功就有二三百年的悠长岁月,它不香吗?战阵之上,一不小心就会被“神陨”弩箭像串肉一样串个透心凉,修士所有的长生梦想就戛然而止了。海棠文学城
江柳好奇,明天敌军是会如何安排修士参与进攻?梁佐又如何防守?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早上,敌人虽然派大军出营,却并没有马上进攻,等到辰时,一百余道身形出现在阵地前,这让站在望楼上的江柳倒吸一口冷气,一百余人都是修士。
江柳习惯性地看向身边的两位曲长,两位曲长正在聊天,智瑜对李晋说,“这些雏,竟然选了下下策,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李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江柳疑惑不解,一百二十余位修士的联手进攻,在智瑜看来,竟然是下下策,从智瑜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笃定敌方的这次进攻不会成功。看到江柳疑惑的目光,智瑜说,“都尉大人且放宽心,拭目以待。”
这些进攻的修士也不是乱糟糟的一拥而上,而是分成了五条长龙,五位筑基境修士的带领下,慢慢靠近阵地。临近阵地的时候,这些修士周围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光芒和灵器,那是修士施展了防御法术或祭出了防御灵器。
当最近的修士快要跨入阵地的时候,在修士的中间地带,地面突然裂开,漫天白雪飘向四周。那不是白雪,是一道道符箓,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白纸符箓。一下子,周围的修士全都遭到了攻击。修士们极其紧张,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还击,一瞬间,无数道法术和灵器攻向符箓发出的方向。
一时间,数道惨叫传来,那是被术法或灵器击中的进攻修士,击中他们的并不是敌人,而是他们自己的同伴。原来,这些修士向中间施放法术或攻击灵器的时候,忘记了一个问题,他们的阵型太密集,法术会穿过中间地带,攻击到对面的自己人。就是因为这些修士反应速度太快,法术随心而发,这也让被攻击的修士来不及反应,多人中招。防御法术或灵器比较强的修士自然无恙,那些防御力较弱的修士被法术击中,身体受伤,个别修士伤势严重。
在几位领头筑基修士声嘶力竭的大叫声中,众位修士停止了攻击,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十几个被他们自己击中的修士。中间激发灵符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趁乱溜到哪里去了。
就在众修士一愣神的时候,裂缝中又跳出一人,光芒闪烁,数千道琉璃剑气攻向前方。剑气太凌厉了,前方的数十名修士下意识地回击,那道身影瞬间又不见了,不出意外的,这波攻击又被自己人承受了。
带头修士连忙带着所有修士撤下来,将负伤的修士一并带了下来。杜峦赶紧从望楼上跑下来,去探视撤下来的修士们。这一看,不打紧,吓了他一跳。没有修士死亡,但是一共有三十余名修士受伤,其中四五人的伤势十分严重,必须马上救治,否则性命难保。杜峦身旁的金丹修士拿出救命灵药,这四五人吃下灵药之后,伤势才得以稳定。这位金丹修士轻轻地对杜峦摇了摇头,杜峦就请众位修士下去休息,暂时不需要参与进攻。
江柳在望楼之上又被惊着了一次,他没想到敌方气势汹汹地派出一百二十余位修士联手进攻,败得竟然如此……干脆。感觉比杀退凡人士兵的进攻还容易。没等江柳询问,智瑜就在旁边解释了敌方修士进攻失败的原因。
“进攻的修士虽然很多,但是完全没有经过战阵和配合的练习,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连最基本的侦查和警戒都没有,也没有统一的军令,碰到状况就胡乱出手。这对于只受过基本训练的士兵来说都不可思议。所以他们法力越强,混乱越大,伤害也越大。而且这次进攻之后应该也吓破了胆,不会再这样大举进攻。”
江柳分配给梁佐十位修士,梁佐只动用了其中的两人,金必胜和道姑绯岩。这两人也只是埋伏在阵前的地面之中,等到敌人过来的时候,跳出地面,胡乱攻击就行。当然,他们之所以能毫发无损的逃离,也是因为本身是符箓化身,没有真正的身体。
江柳震惊,杜峦同样震惊。他实在难以理解,这么多山上神仙,挥挥手就能天塌地陷的修士,居然以这种丢脸的方式溃败,连敌方的阵地都没有摸到,还不如那些初上战场的农夫士兵。
杜峦真后悔昨天晚上只是用尽各种手段动员各位修士参战,却没有想好如何使用这些修士,只想着这些修士一出马,立刻就能踏平对面的小小营地。现在他从这些修士的眼中看到了惊恐,知道这些人虽然一个个修为通天,但是已经吓破了胆,真上了战场,也许还不如一个凡人小兵。他不禁内心对这些平时他敬佩有加的仙师们产生了深深的鄙夷。
没办法,自己上吧,他一挥手,已经做好准备的兵将们缓缓出动,又开始了无望的进攻。
杜峦不知道的是,在关城后面的一处大营内,那位杜檀老将军安排好的密探,现在的都尉大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隔着关城,他也能够听到对面的厮杀声,但是不知为什么,朱校尉迟迟没有下达让后备部队进入关城支援的命令。
“难道杜峦将军攻城不力?还是朱校尉对我起了疑心?不对呀,他不但没有召唤我,其他两个后备营也都按兵不动。也就是说,杜峦将军并没有给关城造成足够大的压力。”他在那里胡思乱想,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