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赵玉芬又左右看了眼,眼神里都是小心谨慎。
这副不同寻常的模样,倒让黄翠喜提起了心。
“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
赵玉芬一咬牙一跺脚,凑到了黄翠喜耳边:“赵副厂长跟县里好几个单位的领导干部私下关系匪浅,我听说,他们平时聚会,赵副厂长都会找好人家的姑娘作陪。
这男人不都这样,都一起睡过女人了,你说这关系得有多铁!我看,赵副厂长这次八成还能被捞出来,你想啊,他都能把刘黑狗当狗一样使唤,要是出来,得多恨你们大队,你可得提醒你男人,小心躲着点,别中招了!”
如果说前半句话是让黄翠喜心里一阵作呕,后半句话就实打实让她提起了一颗心。
她心里装着事,脸上勉强笑着拉住了赵玉芬:“我知道了,多谢你来提醒我们,走走,你难得来一趟,正好帮我带点东西回去给你们家萍萍!”
赵玉芬自然是不要,摆着手骑上自行车就要走,但黄翠喜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让人回去了。
这人情往来,就得有往有来,才能维系下去。
她死活把人拉到自己家,趁着赵玉芬喝水的功夫,转身到厨房,拿下了挂在檐下的咸肉,菜刀在咸肉上比划了一下。
刚要切下去,想了想,又多切了一公分的宽度。
她提着肉刚一出来,赵玉芬几乎是立刻变了脸,放下碗就要走。
但赵玉芬是城里的工人,虽然也辛苦,但体力怎么也比不上半辈子在地里劳作的黄翠喜,不过几步,黄翠喜就赶上她,顺手就把肉往她车把手上一挂。
“啧!都说了不要,我家有!!”
赵玉芬刚要把肉拿下来,就被黄翠喜手一挡。
黄翠喜眉毛一竖:“都说了是给我萍萍侄女儿的,你替她做什么主!拿着!不拿下次可别来了!!”
先是一番硬话,再续上一段软话:“再说了,玉芬妹子,你也知道我们家都是乡下人,对县上的消息知道得也不及时,我还指望着妹子你在县里,万一要是知道那个副厂长和刘黑狗什么消息,能及时来告诉我们一声,免得我们到头来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就遭了殃了。”
赵玉芬本来就是个热心的性子。
要不然也不能心里有所猜想,就赶紧来提醒黄翠喜一声。
这会儿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应下的道理。
既然答应了替人办事,就不好什么都不拿了,要不然,也会被人担心办事不上心。
这点人情世故,赵玉芬还是懂的。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大姐,你们家要不要碎布条?有些长的能有两三尺,短一点的也能有个一尺左右,大概一指到两指的宽度。”
饶是黄翠喜提着一颗心,这会儿也还是免不了眼睛亮了。
“当然要!”
赵玉芬笑了:“那成!下次我来,给你带一袋子!行了,别送了,我这就走了!”
说罢,脚下一用力,自行车瞬间蹬出去老远。
目送着赵玉芬走了,黄翠喜这才皱着眉转身进屋。
心里一会儿为下次赵玉芬来要带的布条高兴,虽然是布条,但拼一拼缝一缝,也能做好几件新衣裳呢!这会儿可没人会嫌弃这个。
一会儿又浮上担忧,赵玉芬下次来,就说明那个副厂长是真的被捞出来了。
这对长桥大队,对顾家,还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