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老人沉默了。林闲却笑了,摸了摸陈晓婷的脑袋,轻声道:“小婷,这里有那么多孩子。一套宅院的钱虽然足够养活他们,但是他们以后要住在哪里?即使社区给他们找到了住处,他们有怎么保住自己手里的钱财呢?你别忘了,陈爷爷刚走的时候,你都差点自身难保,更别说这些孩子了。老人家的想法是对的。”
陈晓婷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林闲郑重地对老人说道:“其实有一个办法比较合适,那就是我把您的病治好,然后还是由您来照顾这些孩子。晓婷社区代表国家给你们帮衬一点,我呢,收入不错,也可以帮衬一点。这孤儿院不就又能开下去了吗。”
老人诧异地看着林闲,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不知你师承哪里,我这可是绝症啊,中西医都是束手无策的。小老儿自认医术不差,但凡有一点希望,谁愿意安排自己的后事呢。”
林闲正色道:“我师承京华徐家,徐远山是我的外公。”
老人听了惊呼一声:“阎王鬼手?你叫李伟民?”
这下轮到林闲惊讶了,因为在李伟民的过往里,和这个老人根本就没有一点交集。直接开口问道:“您老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老人叹息一声,愣了半天,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和你外公应该算是师兄弟了,我们有着同一个师祖。师祖当年建了一个医学门派叫做慈心门。收了两个徒弟,就是我的师爷爷和你外公的师爷爷。他们二人分别传承了师祖的方剂和针灸两项秘术。我这一脉继承的是秘方,你们那一脉学的是针灸秘法。后来因为战乱,门派没了,两位师爷爷也失散了,他们流落两地,各自生根传承了下去。只是再不提慈心门这个名字了。
直到我这一代自觉医术大成,就起了闯荡的心思,于是就来到了京华城。那时还没有建国,可是这里有着最大的军阀,所以局势还算平稳。由于汇集了许多逃难的有钱人,我的生意还算不错。短短两年就打响了名声,也挣下了一些家产,包括这套宅院。
就在那个时候我结识了同为名医的徐远山,我们二人相见恨晚,经常在一起探讨医术。结果发现许多理论同出一辙,再一论师承竟然发现都是出自慈心门。从那时开始,我们两人就更加亲近了。
之后就是我给大帅的儿子治病出了意外。那人本来就是抽大烟抽得油尽灯枯了,我一剂药下去人就没了。虽然事后发觉药材中的一味药是假的,也据实上报给了大帅。结果大帅一查,售卖假药的店铺居然是他最信任的手下所开。当时那人已经很有权势了,又深得大帅信任。所以最终一切的罪责都落在了我身上。
当时即将建国,正是权力倾轧最激烈的时候。大帅顾忌名声没有难为我,可他卖假药的那个手下却派人对我出手了。结果我的妻妾儿女全都被害,对方警告我不允许再行医,否则就要打断我的手脚。他们之所以不把我也杀了,只是留我做个榜样,威慑他人。
为了不连累徐远山,我们表面上断了交情,可私下里也有来往。直到你父母出事,他要安心教导你成才,所以来往也少了。但每年也会有一两次见面。直到你外公出事前还见过一面,他还不住夸你性格沉稳是个大医的苗子。
而我建国后就开了这家孤儿院以慰对儿女的思念之情。直到现在。”
林闲好奇问道:“建国后已经恢复了秩序,您老怎么不重开医馆呢?”
老人叹息道:“哪有那么容易,当年的大帅就是现在的总统,害我那人就是现在的卫生部长。我再从医,他们哪能放过我呢?为了担心报复,我这里的孩子虽然也随我学了医术,但我也禁止他们行医。就是担心那人知道了之后还不肯放过我,我已经活够了不怕什么,可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啊。还不如永远不要涉足这个行业呢。”
林闲摇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先把你的病治好再聊吧。那时你可能会有新的想法。”
老人惊讶道:“你说真的?可老徐当年也没有那么高的医术呀。”
林闲点头道:“外公的医术确实没有达到我如今的程度。我如今的医术是从一些古籍上学来的。这些书等您痊愈后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老人眼中浮现出生的希望,开心道:“那好,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你只管动手吧。”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就是不成也没关系的,我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
林闲摇头道:“您老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啊,放心吧,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闲说着就让王建成躺在床上,他的肝癌可比万国富那个胖子要严重多了,癌细胞已经向全身扩散,最多也就剩个把月的生命。这还要有珍贵药材调养才行。可看这孤儿院难以为继的状态,就是能找到药材,他也买不起吧。
挥手间,老人身上就遍布银针。随着林闲一缕天地灵气的注入,这些银针诡异地自己震动起来,随着银针的震动,老人的身体也被带动着震荡起来。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老人的身体停止了震荡,银针的震动也缓缓停了下来。
就在最后一根银针停下之后,只见林闲伸手从针上拂过,所有的银针消失无踪,被他收了起来。然后对老人说:“您老快去厕所,片刻之后会有腹泻排出肝毒。”
王建成起身直奔茅厕,小昆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林闲就和陈晓婷留在这里闲聊着。
陈晓婷问道:“伟民哥,你要多久才能把这个老人家治好呢?没想到你一时好心,还遇到同门的前辈了。这就是善有善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