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林听不太清:“你碎碎念什么呢?”
谢晚星头也没抬,依旧专注于手中铺床的动作,脸上却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道德经。”
“你是要加功德了,谢医生。”谢松林被她逗得一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他们把铺盖铺好,又拿出一床被子出来给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谢晚星略微思索了一下,得给他备点吃的喝的,万一他醒来饿了渴了呢,于是,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干粮和两壶水,是程慧之前在空间里做了存起来的,以防不时之需,大饼一个个圆滚滚的,散发着淡淡的麦香,看着就很是实在,能顶饿。
谢晚星又找出一瓶她之前磨好的药片粉,她做事向来简单直接粗暴,拿起笔,在那药片粉上贴了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六个大字:泡水喝了病好。
谢松林也和程慧一样被她取名方式给无语道:“我说闺女,你能别这么取名字吗?”
谢晚星斜了他一眼:“我这名字多好,你和我妈怎么都欣赏不来呢?我取别的名字他能知道怎么用?别到时候给我当药粉外敷了。”
随后,父女俩又在屋里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便离开了这小院。
少年在他们离开后的几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身体并不完全受自己控制,他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既陌生又有些昏暗。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意识才渐渐清晰起来,脑海中开始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从素影阁逃跑,却被掌教发现,后来是三十八号救了他,而且还给他吃了一颗很奇怪的药丸,逃出来的他被素影阁的人一路追杀,重伤后逃进了一片山林,然后……后面的事情他就完全没有了记忆。
好不容易坐起身后,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儿,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有些破旧的屋子内,墙壁上的泥灰有些剥落,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砖石,屋顶的瓦片也有几处残缺不全,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身上的伤口都被悉心处理过了,而且衣服也是换过了,是一套比较干净的棉布衣服,盖的被子虽然打着补丁但是干净舒服,床边还放着些干粮和两壶水,以及一个写着字的小瓷瓶。
他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那几瓶东西上,又有些疑惑,暗自思忖着这究竟是何人所留,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用来治病的吧。
他看着面前的水壶,干渴的喉咙不禁微微动了动,他很确信自己应该是甩掉了素影阁的人,所以应该是有人在山林里面救了他,还把他带到了这里,这水估计是救他之人特意为他准备的,所以应该水是没事的。
他转开水壶嗅了嗅里面的水,又倒了一些到手掌上观察,才放心地喝了两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瞬间滋润了他那干渴难耐的喉咙,让他不禁轻轻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一些。
他拿起那块大饼,原本只是想着随便啃几口填填肚子,可当他第一口咬下去时,那出乎意料的美妙口感瞬间有些愣住了,那大饼的外皮烤得金黄酥脆,轻轻一咬,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碎屑在齿间散开,带着一股浓郁的麦香,而里面的饼芯却是松软绵密的,口感湿润,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
他一边吃饼一边又把目光落在那写了字的小瓷瓶上,他打开了瓷瓶,里面装的一些细碎的粉末,他只犹豫了一瞬就用水送服着吃了两口。
有人在他重伤昏迷后将他救起,不仅把他带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还贴心地给他准备了充饥的干粮和解渴的水,既然人家都已经做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照顾他,总不至于这么无聊,费了半天劲救他,却又故意留下药粉想要把他弄死吧。
起初他还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想看看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反,可没过多久,一股倦意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或许是之前身体太过虚弱,又或许是那药粉起了作用,催发了他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让他此刻疲惫之感愈发强烈。
他缓缓躺了回去,动作带着几分虚弱与迟缓,他伸手拉过那床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眼皮愈发沉重起来,像是有千钧重石在缓缓下压。
要知道,经过这么多年严酷的训练,他平日里即便是睡觉,也都时刻保持着警惕,神经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瞬间惊醒。
然而此刻不知为何,他心底莫名地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处在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里,或许是醒来后看到这屋内虽破旧却布置得颇为贴心的种种迹象,又或许是那留给他药粉之人的善意让他觉得这里并无危险。
总之,这种感觉竟然意外地让他放下一直以来的戒备,放心地安睡。
药力催发的倦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席卷而来,且势头越来越猛,终究还是彻底占据了上风,他的双眼缓缓闭上,那原本还透着一丝警惕光芒的眼眸,此刻也被黑暗所笼罩。
很快,他便沉沉睡过去了,整个屋子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在这略显昏暗的空间里轻轻回荡着。
谢晚星当然不知道她好心磨的药粉竟然还被怀疑了一会儿,她此刻正和程慧还有谢松林躲在空间里面煎牛排吃,今天大家都在西风城内休整,明天又要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