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要死在那个冬日,封羽琛也是在那时心中埋下了叫仇恨的种子。因为母妃被打死的时候,手中的食盒散落一地,里面的寿桃滚了一地,那是为封殇偷拿的寿桃。

封殇当初被捡来的时候,母妃还颇受圣宠,父皇将捡来的封殇交给当时还是皇贵妃的母亲教养。

初到母亲跟前的小男孩破旧的衣襟处绣着一个 “殇” 字,瘦的皮包骨。母妃对他悉心照料,给他擦拭伤口,为他绣荷包,甚至亲自喂他吃饭,给他过生辰。封羽琛对这所谓的皇兄深恶痛绝,母妃死的时候尤甚。

可那个冬日,是封殇背着他,将命悬一线的他给拉了回来。心中仇恨又别扭,到底承认了这位皇兄的存在。

在这些年的南诏国里,他拼尽全力在夹缝中生存,省吃俭用将自己养大。他去了国子监,而封殇却去了打铁铺。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如今封殇却要离开。

封羽琛看着封殇决绝的背影,心中的慌乱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他大声问道:“你何时走?”

封殇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说:“就这两日。”

封羽琛气得浑身发抖,“你若走了,我便不认你这个皇兄了!”

封殇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毫无情绪,他抿了抿唇说:“不认便不认吧,封羽琛,从七岁到十八岁,我封殇为你活了十一载。”

吃馊饭、偷东西、挨打,去打铁,去不了国子监,做别人的狗仰人鼻息,都是为了七岁那年吃过的一口饭。

封殇语气淡的不能再淡了:“我不欠你什么的,封羽琛。”

可封羽琛的母妃却并非为了他偷寿桃而死,是死在了那群后宫女人肮脏的斗争之下,她临死前苦苦哀求自己照看好封羽琛,这一照顾就是十一年,再大的恩情也还够了吧,他一言不发对着死去的女人磕了个头。

他封殇不过是想活出个人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