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殇的步子停住,闻言扫了他一眼:“并无。”可她漆黑的眼眸分明染上了光彩,或许他自己亦不曾察觉。

靖风有些伤春悲秋,那连己身亦不敢正视之情,最为磨人。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动了心思,偏生得不自知,还当自己是那不破的城墙无坚不摧。

封殇回了小院,沿着小径一路进了正厅,一下顿住了脚步,换了规制的桌椅、凳子、摆件儿。

往日里他这小院陈设暗沉,以古朴庄重为主,可不过才半月有余,竟换了番模样。

红木的桌椅给换成了女儿家惯用的花梨木,喝茶水的杯盏也变得玲珑有趣,桌案上多了一个琉璃缸,里头两尾金鱼游的欢快,院子里也多了好些花草。

好像他每次归来,这儿似乎都会多出些物件来,冷冰冰沉闷的调调被鲜明的景致取代,他刚硬的心被人放进了温暖的熔炉中熔炼。

他给的令牌可支取钱庄的银钱,她一直未用,用的都是她自己带来的,她想让他的家不那么死气沉沉,变得鲜活一点儿,如此他回来,也不会压抑,心情能放松些许。

她头一回壮着胆子将桌椅换了,观封殇并无不悦,那日之后,他真的每日都回来。孟绵受到认可,又往这处院子添置了许许多多可爱的物件儿。

他每次回来,院门响起的刹那,总能听到有人预约地呼唤:“封殇,你回来啦。”

可今日,那甜腻腻的声音不见了,偌大的院子只能听到草叶被风拂过的窸窣声,封殇的身形动了,他慌乱地推开一处处房门,都遍寻不到她的身影。

他顿住脚步,眉头紧蹙,恍然意识到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他按了按眉心,倏然抬头唤道:“人呢?”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

黑衣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不知?”来人诚惶诚恐低下头。

他脸阴沉的可怕,心脏似被人紧紧攥住般抽疼。他一直以来以为,一个完全不为他所属的金丝雀,即使有一天飞走了,或者回巢或者被人占据,他最多哀叹几声,就算过去了。

可此时,他额上青筋凸起,手指骨节泛白:“叫靖风来见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