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二十九年。

风吹动床幔,窗外馥郁的花香若有若无的飘进了屋内。

院子里大片的芍药盛开,风轻轻拂过女子的面颊。

孟心雨踏进屋里,爱怜的抚了抚床上少女的脸颊。

她躺在这里太久了,面色苍白,垂在身侧的手似是消瘦的能看见里面血液的流动。她睫羽静静的垂着,像毫无生机的蝴蝶。

“安宁,封殇今日会回来的晚些,他放心不下你,让我来陪陪你。”

孟心雨坐在床侧同她说话:“你躺的太久了,你父皇很难过,头发愈发白了,你昔日的好友,还有那个李梦茹李小姐来看了你好几次,她同她的心上人已定下亲事,他们都希望你早日醒来。”

孟心雨停顿片刻:“当然,最不好受的是封殇。”

床上的女子似是在安静聆听。

“他去外面施粥去了,外乡发洪水,百姓流离失所,逃到京城来了,他以你的名义捐赠了很多钱财,为他们重新建立家园。这几年,他广施仁政,下发了许多政令,一所所书院建了起来,还有很多像义庄那样的地方。我们都知晓,他拼命做的这些,快要疯魔了,只为了你能醒过来。眼见着他越来越沉默,无人不怕他。”

“过了一年多了,你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窗外满园的芍药,封殇每日为你种下一株,不觉间,这个院子都被他种满了。”

“你明明那样爱他,为何你不心疼心疼他呀?嗯?”

孟心雨说了多久,床上的人儿就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听着,睫毛也不曾动过。

孟心雨轻叹了口气,陪着她好一会儿,又用帕子沾了水给她润了润嘴唇,才又出了屋子。

屋外靖风立在门口:“孟小姐。”

孟心雨颔首。

靖风并未询问孟绵是否醒来,他们都期待太久了,一直到如今他们甚至都以为床上的那位美丽的小公主再不会醒来,可他们似是有默契般,从不在封殇面前说这些,平白惹他伤心。

日头快落山时,天上似有五彩霞光。

他们所住的宅子景致好极了,本是封殇用于他们大婚置办的,现在戒备森严,不得命令,不能随意进入。

靖风看了看天色:“殿下说他会在亥时初赶回来,有劳孟小姐再陪陪她。”

孟心雨说:“举手之劳,安宁是我妹妹,照顾她应当的。”

靖风笑了下:“那你先用膳吧,已经准备好了。”

孟心雨点点头,靖风吩咐人将饭食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