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旧宅已是人去楼空,白皓早已离开了。
也就是自那日起,百里言卿终于明白元思为何喜欢喝酒了。
酒能让人将那蚀骨的痛苦抛诸脑后。
他好似生了重病,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尖锐的针芒在胸腔中翻搅,酸涩与疼痛如影随形。
但喝了酒之后,他就会忘记自己还在痛这件事。
忘记了,就真的不痛了。
只是,这 “镇痛药” 的药效太过短暂,他得喝许多许多才能止痛。
然而渐渐地,当酒意消退之后,那短暂的清醒开始会让他感到恐惧。
无论他在何处喝酒,酒醉后醒来都会回到熟悉的桃花坞里。
他为何还固执地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
他究竟在等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甚至都不敢深想下去。
他不想思考,也不愿去面对自己那颗卑贱的心。
夜色如墨,仅有几缕月光透过缝隙,艰难地透入屋内。
突然,一阵细微却又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紧接着,两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屋内。
百里言卿醉意正浓,正躺在房梁之上,耷拉着昏沉的脑袋,双眸紧闭,心中暗道:又来了。
他最近正遭人追杀。
有人在妖界花重金悬赏,指名道姓要用三尾玄狐的尾巴入药。
玄狐本就稀少,而在整个西洲大陆,三尾玄狐仅有他一个。
所以在旁人眼中,他此刻就是个会移动的“赏金宝库”。
可他以往深居简出,也未曾与妖界的人结下仇怨,故而知晓他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算上这一批,这几日已经有十拨人马摸索过来了。
这偏僻的深山,近来总是人影晃动。
显然,有人在针对他,还泄露了他的信息。
“好重的酒味,这狐狸怕不是酒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