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法利亚——再次掉线

上一章说到从洞穴深处走出一个暗精灵,好似火燎的阎王,烟熏的太岁,凶神恶煞地来到我们跟前。玛丽表明身份:“我们是公国的冒险家,来这里找一个叫做摩根的炼金术士。”

暗精灵把铁球和丧尸都放到地上,“我是暗黑城守卫,疯牛鲁埃尔。公国的冒险家怎么会来这里?你们穿的这是什么?”我看他敞胸露怀的:“拜托,你就这样在这里活动?不怕感染传染病么?”“哼!”鲁埃尔撇了撇嘴:“我都在这里几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不被咬到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完他还踢了踢脚边的丧尸,“你们不是找摩根?这就是。”

“额……”我一边摘下面具,一边拿出克伦特临走时给我们的画像,上面带着单片眼镜的儒雅暗精灵实在和面前这具丧尸差别有点大,“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鲁埃尔瞪大了眼睛,“你们怀疑我,我还怀疑你们呢!说是来找摩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查看自己的成果的?”

玛丽一看我摘了也没啥事,也把防护服褪去了:“你说什么成果?”“别装蒜了,这传染病不就是你们传播的么?”鲁埃尔很明显听信了流言。“你有什么证据么?”鲁埃尔把丧尸提了起来,“他就是,摩根调查出了传染病的原因,就写在他身上的日记里。而且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保留了一定的自我意识,他说道:‘快逃……公国……传染病……战争……不要。’意思不就是公国传播了传染病,快发动战争,不要留情。”

我们对他的推理也是无奈,“让我看看那本日记!”妮娜伸出小手,结果鲁埃尔向后一避,“怎么?你们还想销毁证据?别以为我没见过魔法师的手段!”说完把铁球悠起来照着妮娜就是一下。妮娜哪能想到这大个子暗精灵说打就砸的,一时间愣在原地。法拉利喊了一声“危险!”举着十字架帮妮娜挡住了这一下。铁球是挡住了,鲁埃尔这力量太大,法拉利带着妮娜飞出去能有五六米远才停下来。

这一下玛丽可不干了,飞身上前一脚前踢正踹的鲁埃尔肚子上,哪曾想鲁埃尔肉大身沉,纹丝不动。“正好,你们一起上!我还省的麻烦!”鲁埃尔把摩根丧尸往后一扔,一手提铁球,一手甩链子,无常索命式就要套玛丽。玛丽矮身向后翻滚躲过,紧跟着用力向上一跳,双腿夹住鲁埃尔的脑袋,“空绞锤!”也不知道玛丽有多大劲儿,向后一翻把鲁埃尔摔到地上。

瘦怕打,胖怕摔,这一下把鲁埃尔摔得半晌才爬起来。“有点意思。”鲁埃尔站起来吐了口唾沫,双手把铁球挡在身前,摆出一个防御姿态。玛丽忌惮他的一身蛮力,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个人就像猛虎斗熊一般对峙起来,转圈移动着步伐,想要从不同的角度找到对方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鲁埃尔有着暗精灵的寿命,却没有暗精灵的耐性,率先耐不住发动进攻,双手捧球,压低身子一个俯冲,像推土机似的推向玛丽。玛丽心说你这不是耍无赖呢,双脚点地,腾空跃起躲开这一招。阿拉德有句俗话叫作逢傻必奸,别看鲁埃尔说话和个愣头青二百五差不多,智商全点到战斗上了。他一看玛丽跳起来了,心中大喜,赶紧站起身,把铁球的链子放长,然后像风车一样转了起来。

“不好!”我拽出两把苦无就往过冲,就这也不赶趟。玛丽在天上心中暗叫不好,可是她临危不乱,在空中打了个空翻,头朝下落下来,瞅准时机双手一把握住铁链,跟着铁球转了起来。鲁埃尔一看情况这样,手上加力把铁球转的更快了,想要把玛丽甩出去。玛丽看好角度一松手,在被甩出去的瞬间抱住了鲁埃尔的脖子,把鲁埃尔也带飞了,两人在空中滑行,这么落下去鲁埃尔的体重非把玛丽压扁了。就看玛丽双手一扳鲁埃尔的下巴,双腿夹住鲁埃尔的腰,“地狱摇篮!”两个人不再是平着飞,而是像车轮一样转了起来。“轰隆轰隆”,连岩石的地面都受不住这两个人的力量,碾过的地方碎石飞溅,直撞到洞穴的石壁才停了下来,把石壁撞了个大坑,一时间尘土飞扬,石屑如雨。

我和妮娜,法拉利三个赶忙冲过去一看,尘影中两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继而又同时趴到地上大吐特吐。妮娜瞅着玛丽没什么大事,现场的画面也着实没什么看头,跳到扫把上朝摩根丧尸飞去。等飞到跟前一看,鲁埃尔是真不讲究轻拿轻放,扔那一下把摩根丧尸摔得头都进了腔子里,头顶还开了个大洞,流了一地的黄白之物。妮娜摇了摇头,在摩根身上摸索起来,不多时摸到一个日记本,打开翻了几页,“那个叫鲁埃尔的,你确定你看过这本日记了?上面说了传染病与公国无关,你怎么还找我们麻烦?”

鲁埃尔吐的差不多了,抹了抹嘴:“是么?我怎么读的不是这个意思。”妮娜飞到鲁埃尔身边,她也不怕鲁埃尔偷袭了,把笔记本展到一页,“你看看这写的什么?”鲁埃尔眼睛瞪的比牛都大,“这是写给克伦特的嘛!什么风雨,什么鸡叫?”“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是他见到克伦特开心的表达,你不会不识字吧?”“呃……”鲁埃尔的黑脸腾的变红了,“谁说我不识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精灵语还是全班第一!只不过小学二年级以后就没上了而已……他这个笔记本上的字母我都认识,单词也知道几个,组成句子就……”鲁埃尔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这么大的个子动静没个蚊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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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化真的可怕啊!你说你这打了个什么劲儿!”我真是默念了一百遍洛巴赫说的克制才忍住没去踢他。我看玛丽还弯着腰没站起来,走过去扶她,鲁埃尔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此刻十分不好意思,也把手伸向玛丽,“嘿嘿,不打不相识嘛,你还别说,你最后那招还真是厉害。”哪知玛丽伸出一只手来:“别,别靠近我……”说完摔倒在地。

“玛丽姐!”妮娜紧跑几步,结果脚下一软摔倒在玛丽身边。“你们怎么了!”我一手一个把她俩扶起来,就觉得她俩浑身滚烫,“法拉利快过来帮忙。”喊了几句没动静,一抬头,法拉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在地上了。“你,你做了什么!”我怒不可遏,用苦无指着鲁埃尔,鲁埃尔也彻底懵了,“不是我,你看你也没事。”

我想想也对,不再理这个傻大个儿,跑过去把三个人摆成一排,想要给他们灌点水,结果一个个牙关紧闭,一滴都灌不下去。“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直打转。这时候鲁埃尔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先回你们的营地?”人急失智,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没想到,我赶忙把妮娜背在背上,鲁埃尔扛着妮娜和法拉利,急匆匆向阿法利亚营地赶去。

离着还有不到二百米我停下了脚步,把妮娜放到地上,“我们不能这么进去,万一把传染病带到军营就全完了。”鲁埃尔也把身上的两个人放在地上:“克伦特!你在不在!我带着公国的冒险家回来啦!赶紧出来接我!记得带上扒鸡,烧鹅,老鸭子,卤汁酱肉……”他看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补充到:“还有防护服!”

鲁埃尔这嗓门是真的好,这二半夜的和铜钟似的穿出去老远。不多时,营地里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一队十来人左右的队伍来到我们面前,一个个穿着防护服,包裹的严严实实。“鲁埃尔?怎么是你?”克伦特还真在阿法利亚营地。“我不是护送医疗队去了诺伊佩拉嘛,后来大家都疯了,我没有办法,只得帮他们解脱了撤了回来,路上遇见……”“叙旧的话等一会儿再说。”听声音是洛巴赫,“法尔,他们怎么了?”“他们感染了传染病。”“你怎么没事?”我蹲在地上抱着头,“我也不知道,大家看到鲁埃尔没事,就脱下了防护服,大家基本上是同一时间脱下的,也是同一时间倒下的,可我什么反应都没有。”“诺顿先生?确认一下。”从洛巴赫身后走出来一个矮胖乌鸦来,翻开三个人的眼皮看了看,又听了听心跳,“没错,确实感染了传染病。”“那么法尔……”“估计和帕丽丝的情况差不多。”

“还真有人和我一样啊。”听到这刻薄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居然还有人和我一样没穿着防护服。声音的主人来自一个杀马特造型的女人,“尽是些添乱的新人,我从诺斯玛尔赶过来不是为了照顾病号的。”洛巴赫答道:“放心吧,我们会有人照顾他们的。博肯,喊人来搭帐篷,在这里建一个隔离区。法尔,我们回营地说。”我看了看还在冰凉的地上躺着的三个同伴,又看了看已经准备离开的众人,低声道:“大家,等着我。”说完我抽出了还在妮娜手中的那个日记本,追上了大部队。

第六节

一行人经过药水喷,烟熏,火烤,圣职者驱邪四道消毒措施后,终于进到了营地。一进帐篷我就抓着诺顿问:“怎么样,他们有救没?”诺顿此刻已经没有了防护服,就是一个矮胖的老头,留着一副大胡子,戴了瓶底厚的眼镜,“原本是没什么办法,但是看到你们以后就有办法了。”

“怎么说?”“我可以抽取帕丽丝,你和鲁埃尔三个人的血液,通过分析对比分离出有效抵抗传染病的成分,然后再找到替代物制成药剂让他们喝下去,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诺顿说的信心满满,我着急的喊道:“还找什么替代物!直接用我们的血不就好了!”诺顿的眼镜片闪了一道光:“你是只想救这三个人么?别忘了,疫区还有大量的暗精灵和人类等着救治,把你们三个的血抽干了都不够。”“你在诺斯玛尔为什么不这么做?”帕丽丝冷冷地插了进来。诺顿解释道:“诺斯玛尔只有你一例免疫案例,无法精准确认免疫成分。别忘了,我们都见过用错药是什么后果。”“哼!”杀马特不再说话了。趁这个空档我悄悄问洛巴赫:“这个帕丽丝难道就是那个和虚祖国王素喃·阿斯卡决斗输了的下水道公主?”“正是老娘!”帕丽丝耳力极好,“老娘只是没赢,不是输了!”一句话怼的我也是无话可说。

抽完血后我正喝着糖水,克伦特走了过来:“法尔,我知道现在不好打扰你,可是,你们是否找到摩根了?”“呃……”我尽量委婉的表达:“我们找到了他,但是他没挺过来。”话音刚落,克伦特的泪水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往下落,“他,他走的安稳么?”我想了想丧尸版摩根那满地的脑浆,“嗯,他走的很安详。”克伦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我看着这情形,心说多亏我们提前撞到鲁埃尔了,万一就让他那么提着摩根出现在克伦特面前,怕是这大兄弟会当场晕死过去。

帕丽丝吃着红枣小熊饼干,嘴里还不安生:“暗精灵不都是么得感情的么?也会为朋友落泪啊。”克伦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帕丽丝小姐,你对暗精灵的成见很深么。”帕丽丝自顾自的说道:“我曾经被委托来这里保护商队,我记得这附近最大的劫匪团体就是以暗精灵为主的吧?”克伦特正色道:“这一点我并不反驳,但不是所有的暗精灵都是那个样子,人类有遵纪守法的公民,暗精灵也有,人类有以身试法的暴徒。暗精灵也有,我们只是皮肤,耳朵,寿命不同,但是对美好的追求和对真情的珍惜都是一样的,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看这俩人搁一块儿就呛火,也是无奈,只得拿出那个本子:“好啦,这里是病房,保持安静,我这里有一本摩根的日记,谁要听?”

第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