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面对来势汹汹的匪徒。
季通身披扎甲,目露凶光,须发皆如刺。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着,季通。”
舷梯上众多匪徒手持机弩瞄准了二人,还有些匪徒已经爬上了顶层甲板,渐渐包围了甲字号小院的门口。
杨暮客轻轻扯了下季通,但季通脚下扎根,挡在身前。
“既是为钱而来,何至于闹到这般地步。”杨暮客笑着说,往边上走了一步。但季通好似背后长了眼睛,杨暮客挪一步,他就要挡在前面。
匪徒头领被一群人围着,紧忙走了几步来至甲板上。
季通脚下雾气迸发,当下就要先下手为强。但杨暮客掐诀一把将季通扯回来。
匪徒头领好奇地打量杨暮客,“大可道长这是怕了?”
杨暮客掏出一张金刀符,拍在季通身后。季通金光闪闪,好似一盏灯照亮了夜。“尔等应是晓得罗朝之事。禁绝了灵炁,好大手笔。但当时罗朝之中,他们就没有禁灵的手段么?尔等又如何笃定我们不敌?”
匪徒头领冷笑一声,“罗朝中,那些人不过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岂能与我等相比。即便我等败了。这江上,你们何处去逃。大阵之中,支援不停,就算你们本领再高,一样会被我们拿下。”
杨暮客借着季通身上的金光看清了周围人,一个个眼神坚定,动作整齐划一。果然是早有准备。
“为钱而来,又何必弄出这般场面。你身后之人应晓得和气生财。以武力威逼,就不怕人财两空么?”
“你若降,就痛快点。与我等斗嘴皮子没用。”
“你是做不得主的。贫道于此忍让,只是不想做过多杀孽。去通知你身后的人来,要钱可以。但要拿出诚意来谈。”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只见杨暮客脚踩后天八卦震位,掐御物诀,法力丝线以他为圆心向外扩张。只听嗖嗖嗖,匪人手中机弩尽数激发。箭矢反射季通身上的金光,像是漫天银线。
杨暮客大袖一挥,箭雨落入袖中。“贫道说了不欲多做杀孽,便是要留尔等你一命。赶紧去联系你身后之人。”
这时舳舻巨舰边上咕噜噜冒出水泡。一只大鸟从水里,鹤鸟浮水,口吐人言。“这江面上什么时候划下来的禁绝灵炁的大阵。”
杨暮客指着船下的巨鹤说道,“瞧。那么大的天妖从上面掉下来,都摔不死。你以为禁绝了灵炁就能奈何我们?也未免太小觑了行走天下的云游道士。就算没了灵炁,对敌的方法仍有千百种。”
鹤鸟呼扇翅膀,飞上来落在甲板上。
狂风吹得那些匪人东倒西歪。
这时匪人尽数瞄准了天妖。
天妖怪叫一声,“我就是上来歇歇脚。你们要杀我?”
季通也不避人,瓮声瓮气地说,“少爷难不成算到了这一幕?”
对面匪人头领心里咯噔一下。这道士传言能掐会算,果真不怕么?
杨暮客轻笑,却并未答这茬,“那一家的仙禽于此,报上名来。”
“小妖是玄阳观使者,惊蛰过后巡查林中虫患。敢问道长姓名。”
“贫道杨大可。”
“小妖给大可道长问安。大可道长慈悲。”
杨暮客大大方方地掐子午诀躬身作揖,“鹤道友慈悲。”
此时甲板上诡异至极。众多匪人瞄准着天妖,而匪人头领和帮手则瞄准着杨暮客和季通二人。
但天妖与杨暮客都没把这些匪徒放在心上。
天妖呼扇了下翅膀,“大可道长当下遇袭,是否要本使者帮忙解围?”
杨暮客赶忙伸手阻止,“使者不必。贫道身上功德无多,若杀了太多人,恐伤寿数。贫道以为和谈为妙。”
“你这道士当真是有功德心的,那小妖祝你早日得道。”
“承您吉言,慢走不送。”
鹤妖呼扇翅膀飞走了。
匪徒尽数重新瞄准杨暮客二人。但此时谁都看出来了,哪怕有禁绝灵炁大阵,这道士依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此时领头的再想到罗朝那些兵马损失,也不寒而栗。
杨暮客拍拍季通,让季通站到他身后去。
季通这一回老老实实地往后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