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澜若进入沈月白的屋子之后陈思言背过了身双眸中的神采黯淡了下去,在他回来的时候虽然也有送来姜汤,但是那只是吩咐了丫鬟来送的,而沈月白却可以让白澜若亲自端去房中,这种区别对待让陈思言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另一边,沈月白从浴房出来的时候身上仿佛还在冒着白色的热汽,沈月白换上了干燥的白色长衫一如往常一般清冷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听到开门的声音白澜若赶紧端着姜汤凑了上去,沈月白在看到白澜若的那一刻脸上闪过惊喜的表情,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温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白澜若端着姜汤的手朝前递了递,笑语嫣然地说道:
“快把姜汤喝了暖暖身子。”
沈月白在白澜若递来汤碗的时候便顺手地接过,听见白澜若说的话之后便仰着头一饮而尽。
在沈月白喝完姜汤之后二人便一起去了饭厅,虽然沈月白的表情似乎同往常一样都是冷冷的,但白澜若总感觉今天的沈月白似乎有了心事,只是白澜若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并没有在饭桌上问出来。
屋外的雨没有下午下的那般大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停下的迹象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众人吃完饭各自回屋后白澜若去了沈月白的屋子。
守在门外的云川见白澜若来了正欲转身告诉沈月白,白澜若严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云川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白澜若直接推门进入屋内,只见沈月白坐在靠窗位置的书桌前低头盯着桌面眉头紧皱似是在沉思,听到开门声之后沈月白一道带着寒光的眼神扫射过来,但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刻收敛起了全部杀意,随后眉眼舒展语气温和地说道:
“怎么来了?有事找我?”
沈月白这两幅面孔切换自如堪称变脸大师,白澜若见状弯唇一笑淡淡说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
沈月白笑着叹了口气,温声说道:
“当然可以,欢迎随时打扰。”
沈月白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笑容却有些勉强,白澜若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像有心事。”
沈月白骨节分明的手在桌面上叩了叩,白澜若凑过去便看到桌面上是一张地图,地图上益州城附近的黄河流域被圈了起来,上面还有一些白澜若看不懂的记号。
还不等白澜若发问沈月白便开口解释到:
“你也知道的,原本这工期就十分紧张,能不能完成预期的建设还未可知,现在又下那么大的雨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施工,如果这雨这么一直下下去的话,恐怕我们得提前撤离以防真的发生了水灾陷入危险的境地。”
白澜若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如果真的因为这场雨导致无法继续加固堤坝功亏一篑,那么他们车马劳顿十多天和这些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白澜若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脸上却挤出一抹笑表情来打气道:
“别担心,很快就会雨过天晴的。”
沈月白闻言也露出一抹浅笑转头望向窗外的雨幕,只是沈月白眼中此时并没有半分笑意。
夜晚雨声渐停,就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在天光泛起鱼肚白时天边雷声轰鸣,半柱香的功夫便乌云压城遮住了即将泛亮的天空,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零零散散地砸落下来,随后雨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沈月白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眉眼间覆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愁思,临近午时的时候大雨才渐渐停息,乌云散去太阳的金光照射在大地上,就当沈月白以为终于可以重新开展加固堤坝的工作时又开始下起雨来。
南方雨季的大雨来势汹汹去也匆匆,但是每当放晴之后不久便又重新下起雨来,这让加固堤坝的工作迟迟不能重新开始,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沈月白眉头一边皱得比一天紧。
而白澜若对此的担扰程度也不遑多让,算算日子距离八月份也只剩下十天了,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城可能真的就会被水淹没了,到时候益州城的百姓就会流离失所,进京的路山高水长,也不知一路上会有多少人颠沛流离地死去。
陈思言站在屋檐下眼见着白澜若的身影穿梭在小厨房和沈月白的屋子,白澜若步履匆匆但是端着姜汤的动作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