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他的那些人离开后,他用脱下来的长衫盖住钱珠珠的脸,然后抱着她到医馆就医。
大夫翻了翻珠珠的眼皮,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然后隐晦的眼神落在那男人腰间。
“小伙子,这段时间别给她吃太好,晾一晾,女人也得劳逸结合啊年轻人!”
说完扭头就去开方子,徒留那男的一个人尴尬至极。
系统空间里,林小暖努力拉平嘴角,扭头看向门口,尴尬至极。
这是什么事?
天大的误会啊!
谢无伤进来了,他现在是个小屁孩,应该听不懂吧?
林小暖忍着尴尬,问:“你怎么进来了?”
小屁孩谢无伤两手抱着酒坛,湿发搭在瘦弱的肩背上,水灵灵的,活像是落汤鸡仔。
狼狈不堪。
他将酒坛放在最初的位置,侧身让开,示意林小暖看门外的倾盆大雨,然后又钻进坛子里蹲着。
一个字都没说。
金发小朋友蹲在坛子里,扒着坛边,看一眼监控,而后视线锁定林小暖。
林小暖跟他对视一眼便挪开视线,压下对谢无伤的好奇和担心,继续关注宿主的事。
大夫拎着几包药出来,也许是琢磨出来二人关系没那么亲近,又解释了一番。
“这位夫人前段时间休息不够,身体太虚,不知道吃了什么大补药,虚不受补,又受了惊,一下子给冲晕了。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
男子接了药,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好,写一下如何用药吧,我记不住。”
大夫接过银子掂了掂,然后去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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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写好医嘱,男子接过碎银子掂了两下,确认重量无误后直接走了,看都没看医嘱。
林小暖尝试着叫醒宿主。
【宿主?】
【钱珠珠?珠珠?】
钱珠珠没反应,睡得可香了。
林小暖转身去找谢无伤。
“你……”她蹲在酒坛前,顶着对方谨慎的眼神,尽量放松面部肌肉,“要不要换身衣服?”
小男孩往后缩了缩湿淋淋的脑袋,没说话。
眼睛一眨,两滴水珠顺着长长的睫毛落到肉乎乎的脸蛋上。
他看起来还是很谨慎。
林小暖想了想,蹲着往后撤了一步:“你身上的衣裳湿透了,穿着不舒服,容易生病。”
小朋友皱着眉毛扭了扭脖子,湿透了的金色长发贴在脖子上,肩头,胸前,随着他的动作挪动了几分。
他比较认同林小暖的话,浑身湿哒哒的,确实不舒服。
见他皱着眉头,林小暖干脆站起来退后一大步,引导他出来:“我离远一点,你出来换衣服,别怕。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直接到衣柜里拿出一套褐色短打,想了想又换了一件。
小朋友一头金发,应该穿饱和度高的颜色。
最后挑了一套青金色外衫内衬。
用剪刀裁掉一大截,几剪子下去就裁出件还算合身的衣服。
她将少了一大半布料的衣裳挂到酒坛附近的衣架上,然后拉过去一张折叠屏风,又隔着屏风退到操作台前。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别害怕。”隔着屏风,林小暖认真看一眼小朋友蹲在酒坛里的身形,“换衣服吧,我不看。”
林小暖背对着谢无伤,看似专心地盯着在外面医馆床上安详躺尸的钱珠珠。
钱珠珠悠悠转醒的时候,她将之前发生的事如实转告,同时,她耳朵里捕捉到轻微的响动。
林小暖眼珠向左侧微转,视线偏过去一点,余光看到小朋友跨出酒坛,拿了干衣服又回到酒坛里,正站着脱衣服。
……
钱珠珠拎着一串药包回到林家,经过婆婆门前听到她对自己没能给林春水留个后的抱怨之时,谢无伤已经穿上干爽的衣服在林小暖的门口坐了半天。
八天前,那个叫林小暖的姐姐进屋后,没多久,外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变化几乎在一瞬间完成。
他只是眨了眨眼,他头顶的那棵大树便凭空消失。
雷云没了,蔫巴巴的萎靡草木不见了,小山坡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和一片长满鲜花的平坦草地。
他蹲在酒坛里,孤零零地停在一个四方木桌下。
从酒坛里钻出来,就看到木桌上整齐摆放着擀面杖,菜刀,篦子,抹布等东西,还有一摞凌乱的账本。
桌子周围支着很多木架子,上面晾晒着各种药草、香料以及蒸笼上用的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