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满脸泪水,朝着李裕如哀哀切切哭道:“娘娘平日里吃食皆是从小厨房做的,为了腹中孩儿着想,也不曾点过什么香薰,今日不知怎的,回来不一会儿便说肚子不适,我与青樱就扶着娘娘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这还没多久呢,便见了红。”
李裕如见红缨哭的泣不成声,脸色端正肃然道:“你家主子正躺在里面,你哭又有何用,还不赶紧将她这几日吃喝所用一一写了交给太医。”
说着,又唤了府医来,令其趁太医为盛文锦医治时细细查看其院内物事。
吩咐完院内事宜,李裕如似有所感地皱了皱眉,扭头朝含章问道:“殿下怎么还没过来?可是派人去请了?”
“已是通知了张大监,想来马上便到了。”含章恭敬回道。
李裕如面色冷凝并不作声,终归她也不愿盛文锦的孩子生下来,意外也好有心也罢,这孩子终归是没了,只是免不了一场闹腾,思及此,李裕如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旁边含章注意到后,便朝伺候的丫头道:“还不去给娘娘搬把椅子来。”
“不必了。”李裕如冷冷一抬眼,如今这种时候,便是装装样子也要装出大度体贴来。
夜色微凉,月亮已行至中天时,孟璋终于踏进了翠华庭。
“如何?”孟璋面色冷凝,目光投向李裕如问道。
“太医已进去多时了,想来...”李裕如保守着说话,未尽之意孟璋也明白。
果然,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太医贺言致便从内间出来,朝孟璋禀报道:“启禀殿下,盛侧妃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可有查清原因为何?”孟璋面色沉沉。
贺言致在心中叹了声气,上次谢侧妃误食姜芷粉的事儿才过了多久,又出了这盛侧妃小产之事,这太子府的后院瞧着也是阴私甚多。
“您瞧,这是臣在院中发现的薇衔。”贺言致手心朝上,上面赫然放着一朵粉色小花:“此物瞧着好看,平日里闻闻也无伤大雅,可盛侧妃还使用了夏草,这夏草冬虫,古籍中曾记载,夏草性寒,与薇衔相辅可致妇人小月。”
“孤的后院,还真是卧虎藏龙。”孟璋一字一顿道,双目淡淡地看着李裕如:“这便是你给孤管的后院?”
他真是疯了才会相信,最近这两起风波都是巧了。
“张德保,你立即领了人,去后院各处查看,并令几个女主子都到翠华庭来。”想了想,孟璋终归是补了一句:“谢侧妃那儿不用搜查,另外,你再去门房看看,府内近期有哪些人出去采买,将人都给孤带过来。”
李裕如瞬间变得不可置信,心中一寒,太子这是对她管家的能力提出质疑,此外,谢氏的院子为何不用搜?这谢氏果真是个狐媚的,勾的爷们为了她找不着北。
半晌,后院所有主子都到了翠华庭。
谢若暻到时,盛文锦已然醒了过来,只是没了平日里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头,取而代之的是面色怔愣地瞧着床帐,倏而双手紧紧拉住孟璋的袖子,惶恐道:“殿下,我们的孩儿呢?殿下——”
孟璋瞧着盛文锦痛苦地样子终归是露出几分不忍,开口安慰道:“是咱们与他没有缘分罢了,你好好养好身子,孩子还会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