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哥,他们俩要是有事,爷那里不好交代。”艾栋满眼期待地看着卡瑞,他不想这件事情继续发酵,毕竟一零一可是睚眦必报,不仅是上次十离的那一脚,从他的到来,十离就注定不会受大家的善待,因为爷给他模棱两可的身份,让训练场的这些刀子向着十离身上划口子。
“下个月惊蛰,刀子该磨口了,不然要生锈了,他也在其中。”卡瑞转头看着艾栋,此刻那双眼睛像老鹰一样盯着他。
鸦灰听着后面那一句,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十离。
刀子磨口,意味着这人将不再是人,他只是一把刀,沾了血腥后,是会上瘾的,尤其是还有高额的奖金。
那个时候,这个十离还是他吗?
也许十离本就不是十离,鸦灰其实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但此刻他想的是十离能不能下那个手。
“怎么了?”十离看着鸦灰的目光盯着他有些复杂,便问道。
鸦灰沉默着,只是摇了摇头。他难道要说,下个月你就开始是一把刀了,再也不是窗台下的一抹光了。鸦灰看了看自己的手,医者仁心,可他并没有仁心,一切的发生和所救都是有交易的。
他随即叹了一口气,也是,自己手上不干净,又怎么自私地想抓住那束干净澄明的光。
“爷真打算要这个娘们去练手?”一零一听着卡瑞的声音,他觉得至少黎天应该不会这样做。他们这次去的可是黑哥边区,那个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近身的。
“什么娘们,娘们?嘴巴放干净点。”鸦灰的脸铁青,他很讨厌这两个字。
“怎么,你想让他成为第二个俞白?”一零一的声音传来,鸦灰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还有隐忍和悲痛。
“也是,那个人因为你的庇护,最后被……”一零一的声音突然停止。
十离看着鸦灰刚才弹了一颗石子大小的东西出去。
“臭娘们!别以为你救了老子的兄弟,我就得感恩戴德,你他妈那表情就足以让我捏死你。”一零一摸着额头的鲜血汩汩,气得两步走过来就是一巴掌打过来。
十离的动作很快,他扯住鸦灰的身体往旁边一推,自己迎了上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潜意识里,他把鸦灰当成了朋友,这是他这样认为的。
“……”
鸦灰看着本该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此刻已经落在十离的背上。十离的动作不知为何时而矫健,时而笨拙。就像是这个东西他应该是懂的,但是他就是缺了一根筋,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他没想过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刀是没有感情的,只要对自己不利,那都是可以舍弃的。
十离替他挡了。
当年俞白没有替他挡,而是把他推了出去。他试问自己当真是掏心掏肺对待他,没想到最后是被辜负的一个。他不想他沾染了不该碰上的罪恶,所以他一直袒护他,最后自己差点被人了结,是因为黎天救了他,所以这就是他的赌注。
黎天曾对他说:朋友不值得你全心全意的付出,往往你付出的足够多,朋友只会觉得你是应该的,他并不会体谅你,也不会感恩与你。而那些堕入深渊的人,不是朋友的背后刀子就是亲近之人的算计。
鸦灰不信,他赌了一次,差点帮命赌了出去。所以他输了。后来,黎天带着深意地对他说:“只有你自己足够厉害,才能撑得起你的野心。要想不被人利用与算计,那就不要相信任何人,这世上没有值得你信任的人。就算我,你愿赌服输,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也只是让你保证不会让我死得那么痛快,我不会信你不恨我,但你也没到需要害我的地步,尽管你像是定时炸弹,我还是愿意一试,因为我是黎天。”
鸦灰他不是信任他,黎天也不是信任他,只是他们有共同点,在某一出发点和需求是相同的,仅此而已。
“找罪受。”七十六号看了看十离,他们之所以围着一零一,主要是他狠,与狠角色要么不沾边,要么做个靠得住的小弟。但比被欺负要强得多,至少不会被欺负,还能欺负别人。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想要护住屏头,也得像咱一零一。”三十二号看了一眼一零一,踹了一脚十离说道。
“你说他啊,说实话,我当真看不上,我能让他断子绝孙一次,也能第二次。”十离揶揄着说道,还不忘看了一眼一零一。后者不仅感觉到那里的痛感,还有些暴脾气上头。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看看你的脚可全是窟窿,信不信老子让你这张脸也去感受下。”一零一拽着十离的手臂,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快断了。
“大哥,这张脸若是毁了,是不是有些可惜?”旁边有刀子在起哄,生怕好戏不开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毁了就毁了,这不是还有人能替他补救的完美无缺,这张脸的确完美,比女人还要细嫩,这皮肤白皙,鸦灰,你是怎么做到的?”一零一像欣赏瓷娃娃一般,打量着十离。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的脸面和手艺岂能容忍你们这些蛤喇说道。”鸦灰反倒生气起来。十离感觉鸦灰有些孩子气性,有时就像智力还没发育好,有时又是那个异常冷静的少年。他一直问他的年龄,鸦灰从没正面回答过他。
场上除了围了一圈看客的刀子,还有与十离动手的一零一。鸦灰冲着七十六号那几个小虾米拳打脚踢,没想到他的爆发力很强悍,看着与十离一般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把那几个人都放倒了。
“我说过,你们别惹我,他,你们以后也休想打主意。”鸦灰霸道地指着十离说道。
十离有些惊讶,他竟不知道鸦灰还有这一面。
一零一并没有尽兴,他本想着人多教育一下这两个人,谁知鸦灰还是扮猪吃老虎了,上一次他以为是他侥幸,看来是他低估这个医师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