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收起那可怕的眼神,走了。”鸦灰看着他那冷冷的眼神,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在这里可不像黑瞎子岛那么随便。
重庆的老巷子深,青石台阶上一道又一道,布着绿色青苔,还有少许湿意,脚踩上去黏糊糊的,斑驳的墙壁上雕刻着花纹。
层层叠叠的老式房屋错落有致,这个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城市,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朝天门的棒棒军早已被铁板,推车所代替,时代的洪流推举着人类社会经济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
屋檐下坐着一群群身强体壮的中年人,五六人围在石桌旁,专心地下着象棋。
“带个小兵……”
榕树下摇着蒲扇躺在躺椅上哼着小曲的大爷,与树上的蝉刚好来了个二重唱。
鸦灰拽着十离的袖子左右瞅了瞅道。
“咱们是不是进了蜜蜂窝了?”
十离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意思是,你看这就像一个大蜂窝,进来容易,出去难,这路口也太多了。”鸦灰指了指横七竖八,上三下六,一个圈外都是路,到底走那一条才是对的。
“那就随便选一条。”十离看了看淡淡说道。
这些生活在最单调的深巷子里的人,脸上挂着知足常乐,执棋大杀四方。追逐嬉戏的孩童“哒哒”跑过。每一幕都是人间理想。
久在樊笼,他此刻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得到了救赎。他不是好人,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的。从他开始对五十二号下手的那刻开始。他不记得这几年,落在他手上的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他自认为自己不是没有掂量过,但内心依旧不安。每每深夜独自雕琢这具肉体,给那流浪漂泊的灵魂套上一圈圈枷锁。
鸦灰总觉得这样走着有些不得劲,他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这种青石板路,要是光着脚丫子,那一定另有一番深意。
鸦灰弯腰把自己的鞋脱了,白嫩的双脚踩在石板上,瞬间全身说不出的通畅舒爽。
他看了看那个悠闲慢慢往前走的背影,眸子动了动。
“是……我。”鸦灰感觉自己差点被掐断气了。
“我说过,别突然对我动手脚。”十离松开鸦灰的脖颈,声音有些冷意。
“快把鞋子脱了,看我,这样。”鸦灰示意他低头看他的脚。
“你做什么?”十离看着他光着一双脚丫子问道。
“古语有云,这人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长不长寿,就看这双脚了。”鸦灰边说边蹲下身子替十离脱鞋。他完全不在意这样有什么关系。
“住手。”十离的声音有些冷。
“怕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那双脚,男人有疤怕什么。”鸦灰毫不畏惧十离那要吃人的眼神。反而肆无忌惮。
“鸦灰,小心!”十离突然把鸦灰的后领子提了起来,把他往旁边一推。
“什么情况?我的鞋。”鸦灰说着一骨碌滚在旁边了。
“这些崽子一天不务正业,这是要杀人啦,快报警。”那些大爷听着这边的声音,纷纷丢掉手中的象棋看了过来。
躺椅上摇着蒲扇的老爷子也腾起身。
“别管鞋了,跑。”十离拉着鸦灰向着青石板深处跑去。
“那些人他们不会动吧?”鸦灰扫了一眼这些拿着铁棍的家伙,心里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想要我,没想到他这么快能逃脱我的掌控。还能追到这里来。”十离冷声说道。
“是你……忘了,他在国内的影响力,你临时的那些杂腿子本就是风向标。”鸦灰光着脚丫子,碎石子,老树枝,让他有些龇牙咧嘴。
“他只是要我,我们走得不远,你去找他,你将获得永远的自由。”十离刚才被鸦灰脱了鞋,也是光着脚丫子,只不过他的脚可不白净,而是斑驳的伤疤,老茧恒生。
“……”鸦灰跑得脑子有些短路,他不明白他说的“他”是谁。
十离没听到回声,侧头看了鸦灰一眼道:“唐屹悦,走。”说着就把他往前一推。
“想跑,不可能。”身后一铁棍砸来,十离刚把鸦灰推出去,自己背了这一棍,这些人下手可不是玩家家,而是当真把你打残,然后留一口气带回去交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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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试试。”十离冷若寒霜,赤手空拳迎了上去。歪头躲过铁棍的瞬间,一个跳跃后翻,横踢,让刚呼过来的人向后闪去。
五个人围着他,铁棍时不时会落在他身上,早已疼痛感迟钝的他,肉身近搏,现下不是当勇士的时候,至少他不会跟着他们回去。他击退上来的人后,顺势向着深处跑去。
鸦灰像一只抓狂的流浪猫,在巷子里胡乱奔跑,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他确实有些跑不动了,干脆停了下来。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鸦灰暴怒,双手叉腰,可这人长得太清秀了,来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就别怪我了。”鸦灰说着就从旁边垂下来的小叶榕上挼了几颗青色的果子,他指尖微凝,眼神落在前面的一个工装体恤的男子脸上。
男子抹了一下脸上的痛感,眼神里都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