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满,撇了撇嘴:“人说啊,这不管自己身份地位再高,那也是要敬重父母长辈的。不是姨母说你,仪儿啊,你母亲操持这个家多艰辛,你竟还那般生分,叫什么大夫人!你从前不习惯那也就不再计较了,今日姨母做主,你且给你母亲敬一杯酒,唤她一声母亲!”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杯塞到清仪手中,清仪冷眼看着她,也不接,一杯酒尽数泼到了清仪的衣裙上。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无礼?我也是为了你好!”那妇人嘴上喋喋不休起来,作势又要再拿酒壶满上杯中酒。
江闻远一脸满意,总要找人说教说教这个不知礼数的长女:“你看!就连你姨母也是瞧不惯你这般做派的。”
清仪转头便对上了江闻远自得的眼神,勾唇冷笑,看来今日这场戏,江闻远也参与其中了?
清仪不想再忍气吞声,抢过妇人手中的酒壶,用力掷到宴席之上,酒壶碎裂,酒和菜汤四散开来。
众人都震惊地往后退去,江容瑾和沈氏皆花容失色,那妇人更是直直往后倒去,从软凳上摔了下去。
“你这孽女!疯癫什么?”江闻远怒斥。
江容瑾也在一边娇声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可还有礼法?”
清仪除了先前沾染在裙上的酒渍,比在场众人衣裳都白净,她居高临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妇人:“你也知我是郡主,也想来充我的长辈管束我?”
说着她又抬眼扫视了一圈旁的人,看着江闻远面露嘲讽:“父亲若想给大夫人撑腰,大可不必借着旁人之口。我母亲在南山上呢!她也配让我唤她一句母亲?如今我避而不谈你们当年之事,你就当我全数都忘了吗?”
清仪气急,又转过头去指着沈氏:“她!明知父亲有家室,还要贴上来,正经妾室不做,怀着别的心思非要做个外室,江容瑾和江容昇便是你们荒唐行事的证据!如今登堂入室,真当自己是个清白的正头夫人了?族中长辈为何反对给她一双儿女更名?江家的那些长辈还是明事理,懂礼法的!”
“你竟敢教训到你父亲头上来了?”江闻远听着清仪之言,脸一阵红一阵白。
沈氏此刻被戳到痛处,涕泪涟涟:“将军莫要动怒!仪儿她是有口无心啊……”
清仪看着沈氏那虚情假意的模样,冷哼一声:“大夫人也别在演戏了,这沈家姨母不就是你请来给我难堪的?你使过什么龌龊手段还要我讲给你吗?父亲耳蒙眼瞎信你,但你下回若再敢对哥哥出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江闻远听到清仪之言,不由转头看着沈氏,她信任沈氏,上次江清阑之事他虽有疑虑,但因着沈氏哭哭啼啼一番哭诉,他也就揭了过去。
眼看场面控制不住,沈氏连忙吩咐清仪身后的雪枝和玉枝:“还不将你们小姐扶回去,再这么顶撞将军,今日非要出事不可!”
江闻远也被拉回了神,看着清仪眼中尽是失望和愤怒。
“你们一家人的团圆饭,下一次便不要再来唤我,免得搅了大家的兴致。”说着清仪甩袖而去。
江闻远抚着胸口,气得不轻:“真是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