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救主子要紧。”
卫离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的恩人,如今他极有可能遇险,他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林九思想斗争了一会儿,终于点头,“我可以让你离开,但我要跟着你。”
楚鸾同意了。
府外来的那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花药带着瑾王府的亲兵来寻楚鸾。
花药坐在马上,见了楚鸾来不及行礼,命人牵来三匹马给她们,道,“王爷已先进宫,还请楚姑娘与我同行,助王爷一臂之力。”
楚鸾也没多说什么,翻身上马,带领众人直奔皇宫。
一路上,尸体到处都是,有她熟悉的,也有她陌生的,越往皇宫方向前进,尸体越来越多,马匹将不能行。今日偏又是大晴,鲜红的血积在地上,久久不能流逝,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皇宫外围满了他们的人,领头的是花千树,他们将皇宫外所有宫门都堵死了,大有不放过任何一人的架势。
“楚姑娘总算来了。”花千树虽是一个宦官,手拿长剑的模样,倒也像极了一个剑士。“王爷就在宫内等您,还请楚姑娘先行。”说完,就命人让出好一条通道来。
楚鸾也来不及多问,带着花药手下那些人就踏马冲了进去。最善骑射的人,有一日也会被缰绳勒红了虎口。
楚鸾到时,慕容瑾的人马守在最后一道宫门外,门内,是慕容初尧的羽林卫、楚旭的麒麟军、卫离的铁狮骑,加起来林林总总有五万人。而慕容瑾这里加上皇宫外围那些,少说也有七万。
“吾儿,今日连你也要反朕吗?”慕容初尧站在大殿高台之上,身边的大臣均护着他,外围还有诸多将士。
“朕这一生,究竟做了何等错事,最后落得个夫妻离心,父子相残的下场!”
慕容瑾不答,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们,站在慕容初尧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杀害他母妃、灭他亲族的刽子手。
楚鸾让知夏林九留在原地,自己骑马越过人群,走至慕容瑾和尉迟青身侧。
尉迟青还未来得及说话,慕容瑾先和善地冲楚鸾一笑,“汶君来了。”
众人的眼神先是震惊,随后或同情或担忧地放在卫离身上。
楚鸾不敢去看卫离,也不知道对方看她的眼神如何,是责怪还是失望。
“阿鸾?”秦海不可置信地挤开人群,扒着最后面的将士的肩,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瞪大了眼看着楚鸾。
楚鸾也许久未探望过秦海,不想如今他的身体是越发不好,满头的白发,动作也变得颤颤巍巍起来,声音早已不如年轻时的洪亮,带着几分沧桑和沙哑,“你怎么也在?”
不只是秦海,贺英、顾汜、楚凉都在看她。
她被众多炙热的视线包围,避无可避。
“阿鸾,你可知自己是在做什么?”秦海问她。
尉迟青或是怕楚鸾为难,侧过身挡了挡,“秦大人,对于今日之局面,谁也不想看到,但是我们都不后悔。”
林祭酒看着楚鸾,第一次对她生出几分怨怼,他转向自己的儿子,有些哽咽,“伯舟,这些年为父一直教给你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林伯舟答,“为人之道、治世之道、忠君之道。”
“那你做到了吗?”林祭酒亲眼看着早上还和自己一起上朝的儿子,在慕容瑾打进来时,主动离开自己,投入敌营,这样的打击对于他来说几乎致命,他每一个字都在呕血,“那你做到了吗!”
林伯舟答不出了。
他当初选择投入慕容瑾门下,做他的幕僚,便早料想过今天,只是真到了这一天,才发现有多难。
“楚鸾!亏你还是将门之后,竟也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来,你如此做置楚家上下和永宁王于何地?”
慕容初尧看向楚鸾,眼中已有杀意,“或许我就不该一再放过你!”
“父皇,今日之事是儿臣主导,与旁人无关,一切都是儿臣自己的选择。”久未发声的慕容瑾替楚鸾辩解,“自古以来,上位都是能者居之,儿臣有那个能力,父皇却一再忌惮儿臣,打压儿臣,逼儿臣不得不行此下策。儿臣如今所为您也该体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