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智晃了晃脑子,“我就是个大老粗,什么都不懂,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总之这人你觉得有用你就留下吧。”
曹大伴眼角含泪,默默的走在容棠后面,不怪他胆子小,他这样的身份,不走在容棠身边,随时怕人家杀了他向新政权表功。
李德全挤开他,“你给我起开,这是咱家的位置。”
曹大伴嗫嚅陪笑,“是,是。”
落后在他后面。
容棠无语,“李公公,你别欺负他。”
李德全酸溜溜道:“他谁呀!我可是你的监军,和大当家。”
“大当家,他和你一样帮过我,初来皇城,对我多有照拂。”
李德全仔细思量自己帮过容棠什么,收过几次银子,传几次话,这也叫帮?
然后他自己心虚起来,赶紧把曹大伴拉回来和自己并行,“得嘞,小伯爷看得起你,某方面讲也是看得起咱们无根之人,我是不该多嘴的。不过咱家也警告你,你这身份太敏感,可不敢给小伯爷添麻烦,要是打量小伯爷保不住你了,自己咔嚓喽,咱家答应给你收尸掩埋。”
曹大伴眼泪汪汪,“谢李公公。”
“得嘞,咱家看你比我小两岁,叫我李哥吧,回到上京,咱还有个何老大,巴结好他,指不定真能多活几年。咱们没根的跑出去,那也没活路……”
谆谆教诲,字字带泪。
接下来的时间,容棠宣布新军大部队解散,所有人回原籍讨生活去。
他这命令一下,大部队数万人如丧考妣,只道命不久矣。
最开始或被逼迫,或被引诱入了伍,都以为死掉是分分钟的事,谁知道这个安南伯名声虽然坏,做事倒有章程,并不逼迫难民舍命拼杀,反倒像是把他们养起来了,在饿死人的年月,给他们一口薄粥吊命。
现在他们习惯了这种节奏,不敢想回到一无所有的家,面临冬天即将到来,全家冻饿而死的命运。
绝望的哭嚎声回荡在凤鸣山一带,把容棠嚎得脑仁子疼,叫来了底下人,“没跟他们说会分银子和粮食吗?”
手下人面面相觑,他们说了呀,但普通兵士和难民都觉得分不了多少,还是害怕。
容棠没法,只得亲自写了告示让人出去念,载入军籍的五万人,除去他要带回的三千先锋军,其余的必须解散。
安置银子,不论男女大小,一人给二两,粮食也会平均分配,不够的话,他再想办法。
告示宣下去难民是安静了,容战几个心腹心思更重了。
容战道:“主子,银子倒也罢了,粮食是真没地方搞。现在所有能吃的加在一起只有七八十万斤,听着不少,平均分下来一个人不足两三斤。不说别的,咱们回北朝上京一路上也不少吃用……行,咱们一粒米不留,都分了,就这么点,难民拿回家也就撑十天半月,撑死了一个月。下月就入冬了,他们没有收成,有银子也换不来粮食,最终也得饿死。”
这就是难民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了,如果不能搞到足够过冬的粮食,直至让他们撑到来年春天,那挽救他们于兵灾,也不过拖延了一些时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