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万里是天黑前去追人,等把人追到,再回城就关城门了,只能拐到容家村歇了一晚,天明马上带萧夫人来治病,因为萧夫人实在病得厉害,眼见得是不能撑了。
可她也是幸运的,毕竟建安伯府里住着两个顶级医者,虽然治病方法和理念不同,至少都有真本事,到了下午,高烧就退了,萧锦月喜极而泣。
萧夫人睁开眼,看到女儿干干净净的侍奉床前,一时以为自己死了,女儿也没了。
“月月……”
手摸在女儿脸上,是热的,百感交集。
“娘,是建安伯救了我们,他早就袭爵了,哥哥说的没错,他是好人。”
萧夫人声音干涩,“委屈你了,好好的要与人做妾。”
萧锦月知道娘亲误会了,小脸通红,“娘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给建安伯做妾,他也瞧不上我们。”
萧夫人更难过,要是给容棠做妾了,身份虽然低微,起码年貌相当,要是给别人做妾,岂不更委屈?
“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和娘说,充入教坊司的官眷很难往外赎,建安伯定是花了大价钱,自己又不要你,他让你做什么?”
她不是儿子,并不相信有人什么都不图,只想做好人。
萧锦月没法,只能将容棠的想法说了,得知是给手下兵将娶正头娘子,萧夫人柔肠百转,反而觉得对女儿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多高的门庭,做妾都是低贱的,身不由己,反而是这种品阶很低的武官,她的女儿才学容貌品性都算是下嫁,当然,现在他们萧家是罪籍,两厢比较,她们也算高攀。
“娘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出路,就眼下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建安伯说让你嫁谁了吗?”
萧锦月低头,“还没有说,他说我不想嫁也行,但是他要付出很多,咱们家还不起了。如果说嫁给他的手下也算替他解决一项麻烦,我愿意嫁。可能就是这几日就会给我们指定人选,他说我可以自己选一个。”
萧夫人奋力坐起来,不顾喘息道:“这是好事,月月,你可以从几十个里挑一个,已经比别人多占了便宜,刚好娘也在这里,娘帮你挑。等把你安排妥当,顺利出嫁了,娘就是马上死,也心安。”
“娘你说什么呢?你会好好的。我想建安伯已经如此照顾我们母女,也定会好生照顾父亲和哥哥,将来我们全家未必没有团聚的时候。”
母女俩在屋里畅想,屋外,站着一个灰色棉服的青年,将对话听在耳中,正是深居简出的萧破云。
府里人一多,丫鬟不够用了,负责给萧夫人送药的活派给了容万里,萧夫人是他带回来的,本身就有一点责任感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