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子女作恶者,罚,鞭二十。”
“污蔑同族清白又该当何罪?”
“造谣生事,污人清白者,罚,鞭五十,若至人死亡者,罚,沉塘。”
“若是以上都犯了,该当如何?”
“数罪同犯者,罚,鞭一百,重者逐出族谱、沉塘以示后人。”
辰曦一条条地问罪,顾北城一条条地答,期间堂屋里静可闻针落地。
而刘氏此刻却已然汗流浃背,她不知道辰曦想干什么,但她听着这一条条罪状,对上辰曦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中忽地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有些后悔冲动了!
然而问到此,辰曦却停了下来,她轻飘飘看地将视线从刘氏身上挪开,似乎这才想起来刘氏之前对她的污蔑,开始一一自辩。
“两年前,陈溪来到顾家,与顾景行结为夫妻,期间的确与顾家生出颇多嫌隙,但如今我与顾家已化解所有矛盾,从始至终,我辰曦从未做出对不起顾家人之事。”
“今日顾刘氏辱我清白在先,骂我子女在后,我辰曦势要为自己与孩子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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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曦掷地有声,神色倔强且固执。
“刘氏道我与人苟且换钱财,可笑,我在顾家所花银两全由婆母所赠,何须与人苟且换取?”
李秀云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是,没错,之前小溪买珠花的钱都是我给的,虽然不多,但我也只是想补偿她而已。”
辰曦对她一笑,目光落在刘氏略显慌乱的脸上,继续道,“刘氏说我在后山与人私会,那日我自山上狩猎回家,半路的确遇人阻拦,我心中不快,当时便提刀将人呵退,随后回家,期间未曾发生任何事,试问各位,有哪个出去私会的会以刀相见?”
“刘氏说我雨中以身勾引人,实则那日是我去河边接孩子,半路下雨才湿身,我与孩子相伴回家,半路遭人拦路辱骂,是我长子顾北城痛揍歹人护我安危。”
说到此处,辰曦站起身,向前一步,直直盯着四位族老,目光强势,“这桩桩件件,我辰曦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而今却遭人羞辱自此,族老,我的清白,又该如何讨还?”
四位族长脸色铁青,不知是被辰曦咄咄逼人的气势逼的,还是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气的。
倒是刘氏,她颤颤巍巍地指着辰曦,试图为自己增添一丝底气,“你,你这是狡辩!”
话落,刘氏便哭嚎着跪在族老面前,“族老,族老,我是冤枉的,她这是在狡辩,那些事,那些事都是真的,陈溪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族老,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吧!”辰曦瞧着刘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冷笑一声,“官府办案,相信他们会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不行!”刘氏忽的大叫起来,“官府和你是一伙的,你说什么他们都信,不能报关!”
“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辰曦忽地抬起左手撩起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那手臂上一点朱红格外醒目,“我守宫砂如今仍在,便能证明我自始自终都是完璧之身,如此,你污蔑我与人苟且是否可以立罪?”
“你……”刘氏忽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辰曦手臂上的守宫砂,不,不可能,明明一年前她就……怎么会这样?
守宫砂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瞬间,顾北城立刻将辰曦撩上去的衣袖拉下来挡住雪白的手臂,而后向四位族老作揖,语气坚定中夹带着丝丝怒火,“族老,请您明鉴,自我父亲重病,爷爷受伤,顾老太太不愿花钱给儿孙治病,便以一亩良田两亩旱地,外加五两银子将我们长房一家十三口人强行分出,当时顾老太太也说明了,她给不了长房更多东西,以后长房是富是穷与老顾家也无瓜葛,她也无需长房赡养。”
听到这儿,顾老太忽然瞪大双眼,似乎气急,“你……你个不孝子孙,我是你们的长辈,无论如何,你们都该孝顺赡养我!”
然而顾北城却是仿若未闻,他自顾自与族老们说道,“如今我顾家因我娘生活有了转机,自此不再受寒受饥,可他们老顾家还是不愿放过我们,几次三番来家里闹事,顾金锁也常带人殴打小弟顾北野。”
说到这儿,顾北城顿了顿,插了一句解释,“至于顾金锁身上的伤,不过是那日他同人将小弟捆绑殴打,我娘气急才抽了他几鞭,那伤与小弟身上的伤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说罢,话又转到了族老这边,“顾金锁蓄意殴打小弟,顾刘氏又几次三番羞辱我娘,奈何我们一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总被他们一家闹得鸡犬不宁。”
“今日他们请各位来我顾家,无非也是因为听说我家即将建房想要分一杯羹,可您也知道,我家人多,我与弟弟妹妹和爹娘至今还是共挤一屋,而这老宅亦是年久失修,再住下去只恐危及性命,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想要重建。”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入深山狩猎换钱建房,只为能挨过今年冬天,可这样也能惹人不快!”
“他们如今上门,也不过是强闯民宅,既然族老今日也在,那正好,我们家与老顾家新仇旧恨今日便一起清算!”
顾北城深深弯下腰,言辞恳切,“今日为了爷爷奶奶,也为了我娘与弟弟妹妹,顾北城在此代父亲恳请族老为我顾家做主!为我受辱的母亲与弟弟妹妹做主!”
四位族老没出声,一个个瞧着眼前的少年神色晦暗。
“若族老偏颇不公。”顾北城起身站定,神色冷酷,毫不留情,“我便上县衙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