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铮和贺鸿此刻正匆匆往城门处赶去。
贺鸿的神色有些凝重,想来是不知这知府大人此时前来是为问罪还是做什么。
他心头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他儿子死了,就剩一个女儿,若知府大人真是来问罪的,他决不能把女儿连累进来。
杜淮铮瞧着贺鸿的神色,也是满眼凝重。
永安县发生这么大的祸事,死了这么多百姓,他们得给出一个交代。
可这个交代又还怎么写?
邪祟作乱是事实,可这样的折子递上去恐是要让全城百姓都掉脑袋的!
皇帝禁鬼神,那些传出邪祟作乱的村子城镇都被屠尽了,他们不能照实了写,那是自寻死路!
可他们不能写邪祟,那又能写些什么?
山匪作乱?
狂徒入城?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城中死了上千人,县太爷一家恐都难逃一死。
但贺鸿不该死,他是个好官。
他在永安县做了这么多年县令,他没出过差错,更没办过一次冤假错案。
这次祸事,他甚至死了儿子,就连他自己,在明知不敌那些邪祟时却也依然亲自带队在城中解救百姓。
他知道这次事后他可能会被罢官,也可能会被处死,但他也没有带着妻女逃命,反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安排着城中事宜。
他是个好官!杜淮铮再次在心中说道。
希望知府大人能够救下他而不是来问他的罪。
两人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赶到城门。
这边街道是清理过的,除了道路两旁坍塌破碎的商铺和如同下过一场大雨般湿漉漉的地面,其实已经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极其血腥的屠杀。
贺鸿立在高大的城门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那些忧心忡忡全部埋在心底,这才让人去打开了城门。
城门高大且沉重,打开时发出了沉闷的嗡隆声。
城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站在门外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