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伫立太久,以至林钰从原先的紧张变为怀疑。
难道没人教他用秤杆挑喜帕吗?
“哥哥。”林钰小声唤他,亦是提醒。
男子这才如梦初醒,又上前半步,小心挑起她覆住容颜的红帕。
朱红的喜帕之下,是一张美得惑他心魄,亦是朝思暮想的面孔。
与她对视的一瞬,林霁仿佛回到了沉不住气的十八岁,整个后背都是跟着一紧。
喜帕取下,秤杆交到青黛手中,他维持着掩饰心迹的习惯,尽量不动声色地坐到林钰身侧。
对周遭人说:“你们下去吧。”
林钰问:“哥哥不赏她们吗?”
这算规矩,更多也是底下人讨个彩头,林霁听过的,昏头转向,却早就忘了。
“赏,该赏。”
林钰忽然学会看他的脸色了,他看着是常年冷脸,局促时便会蹙起眉心掩饰。
待朱帘青黛欢欢喜喜领了赏,屋里只剩两人之后,却又忽然静了下来。
“凤冠,要先取下来吗?”
他记得听林钰娇气埋怨过,说太重了,压得脖子酸。
林钰却是确信,林霁比自己紧张太多太多。
“哥哥不与我,喝合卺酒吗?”
他居然连这个都忘。
四下无人,林霁也从未这样冒失过,干脆是自嘲笑了一声。
“哥哥昏了头,阿钰多见谅。”
龙凤花烛簌簌燃着,林钰的手被裹进男子掌心,牵着她坐到桌边。
合卺酒多半是暖情酒,洞房夜给新婚夫妇助兴用的,林钰倒是与人交杯饮下时最紧张。
喝完又偷偷看林霁,往日冷清的面上有一丝不可忽视的红晕,也不知是在外面喝的,还是刚刚这杯酒催的。
取下凤冠、耳珰,又细细卸去妆容,那张白净的小脸恢复成记忆中的模样,林霁才觉得好一些,紧张也缓下去。
再回床榻,是他抱着人回去的。
朱红的喜服交叠,正是龙凤纹紧紧相贴,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