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去乡下,清晨四点起床,坐了五个小时的车。
到学校后,配合多家媒体拍照,发捐赠物品,代表演讲……
下午五点结束时,她一个累到极致,倒头就睡的小孩年纪,实在支撑不住了。
趁着大家收拾活动场地。
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走进了一间教室,
南汐心想,她坐在最前排,这么多人抬头可见的位置,总会有一个人喊她。
不知睡了多久,猛然睁开眼后。
她借着月光起身,仍怀揣着一丝期待。
走去开门,门是锁的。
走去开窗,窗外有钢筋封着。
她喊破喉咙了,回应她的除了窗外凄凉阴森的“咕咕”鸟叫声,就是自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四月份山沟里的冷风。
那是南汐第一次觉得天地很大,大到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无法自救,她歇斯底里地哭,闹,愤怒,埋怨……
最后,她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恶劣地都用凳子来砸破教室的八面玻璃,黑板内的一块显示屏……
仅有的月光,慢慢躲进了云里,外面的动物叫声,逐渐诡异。
她蹲在角落冰冷的水泥地上,饥寒交迫,筋疲力尽,体温一点点下降,生命力一点点消失。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了一脚踹门声,男生还未变声的清亮呼喊:“南汐,别怕,我来了。”
她的眼皮有千斤重,实在抬不起来看一眼来人。
但未成年的声音,又知道是她,会来找她的,应该是傅奕然……
海风吹来,丝巾洇湿的两大片贴在南汐的眼睛上,一阵寒凉,刺得她打了个寒颤。
“南汐。”
熟悉的声音,让南汐愣了一秒。
接着她眼上蒙着的丝巾正在被人动作温柔地解开:“南汐,别怕,我来了。”
南汐大脑嗡的一响。
这句话……
她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僵在原地。
就着灯塔上的微光,她拼命睁着眼睛适应,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只觉肩膀一沉,厚重的衣料瞬间挡住了大半冷风,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