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帐子内的女眷们,哪个不是贤良淑德、从一而终的?公主自幼熏染,自然高风亮节,我辈不能及也。”夭夭握着杯子含笑讥讽道。
小四听罢,顿时憋了一口气,撂了杯子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她,皱眉沉思片刻,自己也黯然了,“咱们守住自己的心便好,何必管旁人;若是他哪一天瞧上了别的女人,我便与他离绝,一辈子不见面就是了!我才不想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他也不配。”
夭夭见她话说得有些狠,忙笑着解劝:“哎呀,你何苦愁这个?咱们又不是寻常女孩儿,你是你们族里衿贵的公主,上面有亲哥哥亲爹爹看顾着,我好歹也有世袭的身份;别说不会有那一日,就算是咱们哪一天时运不济,真被男人负心劈腿,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只不过——”夭夭看了一眼可汗及茂林王子的众多姬妾们,环肥燕瘦,个顶个争奇斗艳的,忍不住咂咂嘴,口不对心地言道,“若你未来的夫婿胆敢这么搞,我想,茂林王子还有你爹爹妈妈必定给他好看!”
“但愿他是个好人吧。”小四自己斟了半杯“桑落醉”,通红着脸自言自语。
夭夭将盏中的酒一口饮尽,看了一眼玉氏,她自离了胡日布便越发温润娇媚了;大约是这几日深受茂林王子疼惜怜爱,玉氏笑容满足,浑身洋溢着为人母、为人妻(妾)的幸福之态。玉氏看见夭夭望着她笑,便起身抱着小十二璟儿来到她席边,让她摸一摸怀里肥白娇嫩的婴儿;小十二眉眼像极了玉氏,虎头虎脑的十分有福相,夭夭曾听人说初生的小儿握力极大,便伸出一根手指给他抓,谁知那小家伙吐了一口奶泡儿,伸手拽住了她腕子上的一副镶珍珠的绞丝银镯子;这小财迷!夭夭笑了笑,便把镯子褪下来给他当玩具了。
“你家小十二可得了我不少好东西呢,不如给我做干儿子吧!”夭夭看着那小孩儿脖子上挂的金锁、手里玩的镯子,不觉笑道;说罢又觉不妥,刚要说自己未婚不能做人干娘的话,谁知那玉氏激动得泫然欲泣,直接抱着孩子跪下了;夭夭红着脸看着震惊的王妃、诧异的小四,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郡主既喜欢璟儿,这是玉氏娘儿俩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王妃笑道,“既如此,这镯子便算是给璟儿的定礼吧!”
“这事儿可行吗?”夭夭赶紧把玉氏扶起来,又求助似地看了王妃一眼。
“郡主过两年便会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提前拿小十二练练手,也未尝不可。”王妃掩口而笑。
“那、那等我回白山,我再郑重给璟儿办一份礼。”夭夭放心下来,红着脸伸手摸了摸吐泡泡的壮实婴儿,又安抚了几下吃醋的阿莫,慈爱地说道,“自然,阿莫也有礼物。”
那襁褓里的小孩儿仿佛知道自己被人相中了一样,眉开眼笑地一把握住了夭夭的手指。
“你家将军还没跟你成亲,倒凭空多了个儿子!哈哈——”小四拉着她归坐,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回去怎么跟他说,哈哈哈哈——”
“你不提,我差点儿把他给忘了。”夭夭方才意识到这“干儿子”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老赵也有一份,便搓着手紧张道,“我晚上探探口风、说些好话,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事到如今,我是认下璟儿了。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展眼已近亥时,饯别宴也到了尾声,夭夭与小四互相交换了“分手”礼物——各自的配饰:一副红宝团宝相花璎珞、一副赤金三足乌项圈儿——两人对对方的配饰皆颇为垂涎。夭夭又从头上现拔了一根火红的丹阳点舞钗赠了她。如此,又安抚了一遍年纪小的阿颜、阿莫,承诺了以后必会来看他们的话,微醺的夭夭方由侍女扶着,回到她和老赵的寝帐。
简单盥沐梳洗之后,夭夭摇摇晃晃地转入内间,老赵靠在床上握着本书正等她,见她喝得双颊微红,脸上如抹了一层胭脂一般,便撂下书蹙眉道:“王妃真好没记性,怎么又灌你酒了?”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如今只道是寻常。”①
夭夭见他夜深未睡,如今又是担心自己的样子,这情景竟像是多年的夫妻一般;她路上被风一吹,进到帐子内又一暖,酒便越发重了,听见他嗔怪也不答话,只含笑念着在脑子里悠悠转转的一句清词,扑在他怀内搂住脖子呢喃道:“我今夜给你弄了个儿子回来,你不会怪我吧?”
老赵不知道她胡说些什么,只觉自己抱着团小火苗一般,欲要仔细问,那小丫头皮肤滚热地直往自己怀里拱,接下来,这团小火苗开始火星乱迸:老赵惊奇地发现她正在无师自通地亲吻他,像只刚长出绒羽的鸟儿一般在他脸上、脖子上、唇上啄来啄去,虽毫无章法但效果极好;亲了一会儿又一脸天真地问他“为啥没有反应”。
“王妃到底给你喝了多少酒?”老赵勉强稳住心神,扶着她肩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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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就是上次的‘桑落醉’。”夭夭软绵绵地说罢,便扭股儿糖一般抱住他脖子,伏在他耳旁幽怨道,“你可是不
“你看看这帐子内的女眷们,哪个不是贤良淑德、从一而终的?公主自幼熏染,自然高风亮节,我辈不能及也。”夭夭握着杯子含笑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