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把自己的病只告诉了小叶一个人,小叶觉得自己得到信任,心里产生一种和元庆说不上来的亲近感,觉得自己已经是他的兄弟了。不管是出差,还是在亲戚朋友面前总会问人家知不知道哪里有治不育症的偏方,哪里有没有专治这种病的专家,民间郎中。别人问他是谁病了,包括他自己的老婆问,他都说是自己以前部队的领导,是为了赚点烟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打听到了资溪有个老郎中专治这种病有名。他也没有告诉元庆,而是在一个不要出车的星期天偷偷坐班车跑去了资溪县。那个郎中姓阮,快七十岁年纪,头上的头发都掉光了,但满面红光,看得出来精神很好。阮郎中问他,"病人应该不是你,他没有和你同来吗?"
小叶诚恳地说,"病人是我兄弟,他真的很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病的不是我,这个很重要。"
"这个病分两种,一种是先天性的,身体从娘胎里出来就缺少某种东西,以至无精,死精。这病没有遗传,你想想都不育了还怎么遗传吗?一种是后天才有的,情况就比较复杂,比如体弱多病,人缺少精气神,一做事就冒虚汗。还有就是和当地的水土有关,或是水土里面缺少什么,按现在的话说是缺少什么元素。或者是水土里面多了什么有毒杀精的物质。他人不来怎么看?他应该有去医院做过检查,化验单带来了吗?"
小叶不好意思说,"我来得匆忙,什么都忘了带。但是我跟你说阮医生,我这个兄弟很年轻,才二十岁。当兵体验合格,还有功夫,一般两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能吃能喝,声音洪亮,也没有见他生过什么病,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有病。"
"二十岁就怎么知道他有这种病,他结婚多久了,在饮食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他结婚前后三年了,有去过医院检查,可惜怪我没带化验单来。特别的爱好应该没有,他还不抽烟,酒会喝,而且酒量不小,吃饭吧我们同一个食堂吃饭。平常几乎没有见他吃什么零食,甚至连水果也没有见他怎么吃。"
"根据你说的情况,他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先天性的,一种是他后天身体一定是缺少某种元素。但人没有来这病我没法看,开不了方子,你还是回去吧,下次和他一起再来。"
小叶有点不甘心问,"有没有什么补药,给我开点补药带回去。"
"补药有是有,但是药三分毒,这个一定要对症下药,否则适得其反。有钱的话给他买点野山参,或者是鹿茸,这两样对这种病大有作用。"
小叶灰溜溜从资溪回来了,找朋友借了一些钱,托关系买到些上好的鹿茸准备拿给元庆。不巧在武装部门口碰上从里面出来的邓铁宝,两人也是在元庆老家,他哥哥长庆结婚那天认识的。邓铁宝见他手上拿着个精美的盒子,主动打招呼随口问了一句,"出差刚回来?手上拿的是什么?"
小叶想也没想说,"鹿茸。"
他走到元庆宿舍门口,听到小两口在里面的说话声。不好意思进去,反身进了元庆的办公室把鹿茸放进他办公桌下的抽屉里。坐下来抽了两支烟还不见他出来,于是起身回去了,心里想明天再告诉他。
邓铁宝没有约到元庆来找儿子,告诉儿子王主任病了,不过答应了星期天一起吃个饭,我们星期天再去请他。
雨虹镇离街上才八里路,父子俩骑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候邓卓荣对父亲说,"星期天我去找他,他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爸爸你在哪里见到他,得了什么病?"
邓铁宝听完儿子的话心里一愣,说,"是哟,我在他办公室见到他都是好好的,和我谈笑风生,没有一点病的样子。"
"那你怎么说他病了,你在骂人家?他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我这个工作说不定有提拔的。韩震跟我说他是县委张书记的红人,我还得和他好好做朋友呢。"
"可是,可是我明明见他吃药啊!"
"也许感冒了。吃两个感冒药也叫有病?"
"浑小子,他吃的是中药。"
父子俩一时没话,坐了一会,邓铁宝毕竟有些人生经验,似乎想到什么。但他一时不敢说,只是对儿子说,"你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邓卓荣站起来对父亲说,"星期天的事千万不要忘了,这个王主任我一定要和他做个兄弟。他不是前面王家人吗,哪天我去他家里走走,武装部里人多,不方便。"
儿子的话邓铁宝全没有听见,他坐在那里发着呆。心想这个小王主任怎么怪怪的吃中药,看上去根本没有病的样子,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有什么暗疾?怎么也不像个病人啊。猛然他想到在武装部门口碰到的司机小叶手上拿着的鹿茸,难道鹿茸是送给他的?中药,鹿茸?这似乎和某种病有什么联系。
邓铁宝决定晚上去找祝春生,他要从祝春生那里找到什么线索,想把这个马屁拍对。
元庆把自己的病只告诉了小叶一个人,小叶觉得自己得到信任,心里产生一种和元庆说不上来的亲近感,觉得自己已经是他的兄弟了。不管是出差,还是在亲戚朋友面前总会问人家知不知道哪里有治不育症的偏方,哪里有没有专治这种病的专家,民间郎中。别人问他是谁病了,包括他自己的老婆问,他都说是自己以前部队的领导,是为了赚点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