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麻子是很能喝酒的,他喝酒有遗传。父亲原是五金厂会计,前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一个晚上,他父亲喝醉了酒,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在路边的水沟里。因为水沟窄,他父亲胖,夹在沟里爬不起来。本来冬天沟里没有水,偏偏他父亲掉下去时脸扑在水里,沟里有个脸盆大的水坑里有差不多半盆水。事后大家说是天意,他父亲居然闷死在沟里,后来熊麻子才顶替进了五金厂。他本来高元庆一届,考没起重读了半年,父亲出事后就没读了。
按熊麻子的意思今天是要和元庆喝个高兴的,因为上午三个人也聊得开心。李春风和元庆都支持他尽快去浙江义乌打开业务通道,厂里这边允许他自己挑选个副手直接归他管,他可遥控指挥。这样一来他大权在握,高兴之下非要拉着李春风和元庆喝个痛快不可,无奈元庆没有同意,说武装部事太多。最后李春风约好星期天大喝不迟,元庆最后回到外婆家吃中午饭去了。
小叶和徐部长五点钟才回来,元庆把他叫进办公室拉开抽屉问,"这是你干的吗?"
他也没有隐瞒,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放低声音说,"我打听到资溪县有个老郎中,星期天去了一趟。那个老郎中有点厉害,可惜我没有你的病历化验单,他不给开方子,哪天我们俩兄弟再去一趟。"
元庆听了心里很感动,觉得他是个兄弟。只是对他说,"我在蒋医生那里买了中药,天天在吃,等过两个月再说吧,你这个花了多少钱?"
小叶说,"谈钱就没有意思,以后兄弟也不要做了。你就当你的官,我开我的车,你是领导我是兵行了吧。"
元庆当主任小叶很高兴,好像他自己当了主任一样。出车回来就在综合办公室里帮做这做那,没什么事就坐下来抽烟看报。聂凯,何从海来了后又主动教他们油印文件。元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晚上元庆把熊麻子的事仔细想了一下,为他写了一篇通讯。把他的想法,把他遇到的困难,他想努力改变现状的劲头都写了出来,认为在改革开放中这都是小企业难免会遇到的实际情况。小企业要走出困局一定要有敢想敢干的带头人。写完思之再三,他自己觉得可以,说不定省报会登这篇文章。
桂梅给他端来麦乳精的时候,元庆拿出鹿茸对她说,"明天拿到药店问一下看多少钱。"
"你不是不收人家的东西吗,谁拿来的?
"小叶拿来的,我不在的时候他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他工资也不高,家里应该没有什么钱,烟瘾又重,总是见他抽两毛多钱一包的太平香烟。这东西可能要不少钱,我怕他找人借钱买的。"
"你不抽烟怎么知道他抽的烟才两毛多钱一包?"
"我和他经常一起出差,鼻子底下不是有嘴巴吗?问小卖部就知道,我还见到他抽八分钱的经济烟。可见他的日子不好过。"
桂梅有点忧心地说,"你什么事都想到了,就是用脑太多。要注意休息,不想那么多,病会好得快些,这是蒋医生告诉我的。"
元庆突然说,"病好了,人傻了,连你都不认识了,你还要吗?"
桂梅上前抱着他说,"那样更好,我放心,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胆怕别人跟我抢,我要,我现在就要。"
说完她把他往床上拉去。
星期天桂梅早上从菜市场买好菜回来,照例又买了一只乌鸡。回到奶奶家里就碰上水花,聂凯姐弟俩都来了,姐弟俩倒也没拿多少东西,就是一个哈密瓜,一斤墨鱼,两斤冰糖,一包桂圆。水花这女人不会说话,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她见桂梅提着乌鸡回来笑着上前对她说,"刚好我拿了点墨鱼来给你好炖乌鸡。一包桂圆好炖药,还有冰糖。"
桂梅最怕人家说她家里有人吃药,她怕家里有人来看见她煲中药,所以她很不
熊麻子是很能喝酒的,他喝酒有遗传。父亲原是五金厂会计,前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一个晚上,他父亲喝醉了酒,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在路边的水沟里。因为水沟窄,他父亲胖,夹在沟里爬不起来。本来冬天沟里没有水,偏偏他父亲掉下去时脸扑在水里,沟里有个脸盆大的水坑里有差不多半盆水。事后大家说是天意,他父亲居然闷死在沟里,后来熊麻子才顶替进了五金厂。他本来高元庆一届,考没起重读了半年,父亲出事后就没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