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下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裴元徽,他散漫地掀了掀眼皮,最先望向周太后。
“太后以为该如何处置?”他问。
太后没看裴元徽,盯着跪了满殿的宫妃:“这些事情原本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婆子来操心。周嫔性子急躁,等她出了禁足,叫她到哀家跟前来听训。至于霍美人,管教不严,撤了她的绿头牌,再禁足半月静思己过吧。”
裴元徽“哦”了声,忽然道。
“不过……新秀进宫,她们跟前伺候的人都是内务府安排去的,太后说管教不严,小……,霍氏又管教了几日呢?”
霍仪芸动了动眉,她自然知道金盏是霍清荷从家中带进宫的,但此时她自然不会插这一刀。
新秀进宫,禁足半月那可算得上是很要紧了。
没见周嫔这半个月的禁足吗?日子长了,谁还记得有你这么号人物啊?
她可还指望着霍清荷呢。
周太后对于裴元徽此时的出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她只是侧了侧身,反问裴元徽:“那陛下以为应当如何呢?”
这对母子的互相称呼都是太后陛下,实在是生疏到了极点。
裴元徽撑着搭在膝头的手站起身:“此时原本池贵妃已定夺,本该翻篇。此时再提起,朕倒是觉得,对周嫔的处置太轻了。”
这对天家母子的机锋,惹得原本就跪着的宫妃不由垂了垂头,生怕激怒了谁。
很显然,太后今日是想为周嫔做主的,又或者说是想要处置霍清荷,但陛下此时的态度也很明显,不肯。
这母子俩摆明是借着周嫔的这点儿小事儿借题发挥呢。
这会儿就和霍清荷没什么关系了。
从官家方才突然出声的语气来说,听着并不像是维护霍清荷的语气。
再有这会儿众人的关注早就移到了太后和官家那里去了,大抵除了霍仪芸,都没有人关注霍清荷了。
周太后终于和裴元徽对视上,她老人家沉过一息:“皇帝,你当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