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里贪睡,醒来便和丫头们说话,只是嫔妾嗓子没好全,多是听丫头们说。”
她在说话时会小幅度的点头,但次数并不多,像是在回忆。
不过这会儿裴元徽闭着眼睛也看不见,只是听着霍清荷的声音却也莫名叫人舒心。
“过来。”裴元徽搭在膝盖上的手微抬:“坐那么远做什么?躲着朕?”
霍清荷没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官家就扯到她坐得远上去了,只是官家的心思确实是叫人琢磨不透的。
她没敢耽误,飞快起身走到官家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边上,膝盖跟着屈在一起,好似害怕碰着官家了似得。
官家听见声音,手微抬了抬直直地抓住霍清荷的肩胛,藏笑慵声:“还坐那么远?霍二你不老实。”
这回官家喊的是霍二。
霍清荷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肩胛骨被捏的发软,痒得缩了缩身子:“嫔妾没有,只是怕挤着陛下了。”
“撒谎。”裴元徽睁开眼,撑起身的同时搭在霍清荷肩胛骨上的手也顺着上移到她的后颈。
砺指捏一截腻颈,他呵笑一声:“见海棠初带朝雨。”
霍清荷念过的书并不多,官家此时念的这一句她就更没有听过了,只能猜着大抵是拿海棠花说她。
她没敢动:“嫔妾愚钝。”
她庶女出身的事儿是满宫皆知的,此时说这句愚钝是一点儿也不羞愧的。
裴元徽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仍旧慵声:“吓得眼泪珠都挂着了,难道还不是带朝雨?可怜劲儿。”
霍清荷确实表现出了几分怕他,但更多的还是顺从。
暖玉温香在怀,裴元徽挑了挑眉,此时好心情居多。
霍清荷像是想要回身辩解,青丝扫过裴元徽的手臂,带起一阵痒。
她慌慌张地侧过身,柔夷也不知搭到了哪里。
“嫔妾只是……内秀。”兰息融融,她这会儿说话倒是胆大地抬眼偷觑官家。
因着方才靠着大迎枕,这会儿官家的峨冠青鬓微松,此时他大笑出声,便更松松垮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