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挪时官家似乎被她给惊动了。
霍清荷正好和睁开眼的官家目光交错,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愕然,于是低眉时也带着小鹿一般的惊惶。
“陛下。嫔妾惊扰陛下了。”
“怎么这么老实,朕既然都停了,你还研墨做什么?”因为霍清荷垂着头,此时裴元徽便只能瞧见霍清荷的发顶。
不过此时的耳根清净对于裴元徽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而对于霍清荷来说,官家确实是停了,但却并没有叫她停啊?她要是跟着停了那她空闲下来在边上又能做什么呢?说不定等官家睁眼看见了还会觉得她惫懒懈怠。
但此时霍清荷自然不能将心中的腹诽说出,道理谁不懂,怎么能说得让官家愉悦、能让官家记得她,才是最要紧的。
毕竟后宫中美人如云,还有旧人长年累月的情分在。
霍清荷想在官家心中留下些分量自然也不是一日之功。
她侧了侧脸,不颦不笑,眉目安和:“墨香清幽,嫔妾近来略读史书,便觉其中无穷无尽,此时研墨,也有嫔妾的一点儿私心。”
她说着嘴角的笑微浓,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情态。
“嫔妾替陛下研墨,也想要陛下赏脸为嫔妾解一解近日读书时的困惑呀。”她说着又收了手,墨锭也搁在了砚台旁,最后盈盈行一礼。
裴元徽闻声虚指了指霍清荷:“好啊。原来是有所图谋。你凭借研墨便想换朕的恩惠,也要看朕准不准。上回欠朕的布菜伺候朕可还记得呢。”
他抬了抬手,亲自扶了霍清荷起身,动作虽称不上温柔。
想来是因为官家鲜少做这样动作的缘故。
从外头进来,霍清荷的手心温温热,左右是细腻难得的。
两掌相握,霍清荷乖顺一笑:“是,只求陛下恩准恩惠了。”
裴元徽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指腹下意识地微微摩挲,两人交叠的手半遮掩在衣袖下,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