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退了出去,裴元徽一时也没了赏鱼的兴致,只打开折扇向后靠去,懒洋洋地听着鱼缸里游鱼晃动的声音。
不过曹嫔显然是在偏殿坐不住了。
没一会儿,官家靠坐的小榻外的花窗忽然发出了一阵响动。
“陛下,陛下!”
“您都看了半日的折子了。还是歇歇眼睛吧。仔细一直在殿里看折子坏了眼睛啊。嫔妾采的荷花正好,陛下!陛下就来看看嘛。”
曹嫔今日穿了一身青葱色宫装,手里捧着一把荷花荷叶在花窗外头,怎么看都跟花仙成精了似得。
不过裴元徽在殿内只能看见外头曹嫔的虚影。
曹嫔的声音不算刺耳,她也有一把好嗓子,只是嗓音太娇说话不注意时便有些尖。
裴元徽忽然偏头去看了看殿内书桌案台上摆着的磁州缸子里摆着的荷花。
再收回视线时,是裴元徽实在被外头曹嫔叫嚷吵得不耐烦了,他撑起身,折扇回扣发出轻响。
他就半屈着膝盖,懒洋洋地拿折扇顶开了花窗。
“站远些去。”
在顶开花窗前,他只发出了这么一声。
外头当即传出曹嫔的惊呼声。
“哎呀。”
烈风扫过,曹嫔只觉面门上一花,自然是吓得花容失色。
她险些害怕得跳起来。
“陛下!你怎么又作弄人?”
裴元徽哼了声:“分明是你不经吓而已。还在外头站着做什么,不是你喊着要见朕的吗?”
“晋阳,把花给收起来。”
最后,裴元徽才淡淡地吩咐一句。
对于曹嫔怀里捧着的沾着水珠的荷花,裴元徽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