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那一盆常青盆景给原封不动地端了进去。
“陛下。”
裴元徽顺着看去,他眼力不错,一眼便从盆景上瞧见了些什么。
他盯着盆景上挂着的墨色平安符,两秒之后,他俯身摘下了那枚挂在盆景枝头的平安符。
但是看着这一枚平安符他便能想到霍清荷在离开时情意绵绵地将平安符挂在盆景枝头的情态。
这平安符应当是用的和这会儿裴元徽腰间香囊取自同一块布料,深墨色的平安符倒是正合裴元徽的喜好。
“她倒是爱在这些小女儿的事情上费心,拿去挂在朕寝殿的床头吧。”
晋阳见势暗道不好,心说只怕下一秒官家就要说出今夜召幸霍美人的话。
晋阳低头弯腰笑了笑:“霍美人在病中还这样记挂着陛下,自然是万分难得的。”
这话就是在暗暗地说霍清荷的身子还没有好全了。
但晋阳这话倒是说在了关键上。
裴元徽也不由想到了今日只有两人在内殿时霍清荷念书时沙哑的嗓子了。
霍清荷的身子还没好全,裴元徽顿时也歇了召幸的心思。
“太医院先前来报,说林婕妤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晋阳小心翼翼地道。
“她的身子好了?新秀进宫多久了?”听晋阳提起林婕妤,裴元徽的眼神微微一变。
“细算起来,新秀进宫也有两个月了。林婕妤的双月子也坐满了。”
晋阳话说得有些温吞,显然是怕触及了官家的伤心事。
林婕妤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昌嫔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在这宫中消失的……
这些都是在新秀进宫之前的旧事了,自然也很少有人敢提起。
裴元徽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慢,他缓慢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
“林婕妤,她好些了吗?”
晋阳的头埋得更低。
他是御前大总管,又在官家跟前伺候多年,后宫嫔妃轻易自然难以收买他。
这会儿他敢斗胆为林婕妤进言,自然是因为别的缘故。
“林婕妤,还是十分沉痛。也不大肯见人,听说……林婕妤还愧疚于她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