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绾不想叫他担心,只道:“我当年嫁给沈修白,本就是指望他为你们复仇。如今夙愿已了,我也该跟他和离了。”
“夙愿已了?”裴兆川紧紧蹙眉,“什么夙愿?”
裴绾绾一怔:“当年将星寥落,唯独沈修白才有三分把握能击退西戎,为你们报仇。”
裴兆川十分嘲讽地勾起唇角。
“好姐姐……你真是,被他们骗得够惨的!”
裴绾绾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沈修白那里,也有什么隐情?”
裴兆川道:“相隔千里,消息有差错也属正常。但我听旧日同僚说,沈修白其实没有立什么军功。”
“若我没记错,辽安战役里,沈修白杀三百人,叶芝芝杀五十六人。按军功,确实是如此封赏无错。”
“但他和他现在的妾室,抢的是昔日裴家军的下属——姜定远的军功。沈修白其实杀了不足百人,叶芝芝更不用说了,差点坑害了整支军队!”
“而在他封侯拜相的时候,定远还在边疆忍受风吹日晒。”
裴绾绾道:“大庆军功都以人头计数,他怎么抢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抢,是定远心甘情愿给他的。”裴兆川眉头越蹙越紧:“因为沈修白跟姜定远说,你是他的结发妻子。而你与沈修白恩爱非常,正在深闺中等他归家……”
裴绾绾:“……”
她竟想不到沈修白这么不要脸。
真可谓是,无耻之极。
裴绾绾气得右手发抖。
“那你呢?”裴绾绾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裴兆川淡淡道:“在裴家老宅住着。你明天是不是还要进宫?”
裴绾绾敏锐地发现,他对宫中的事知晓得太多了。
但她还是点点头:“是。”
裴兆川顿了顿,从袖中磨出一只暗器:“这个暗器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发钗。”
“姐姐,你若想父母和大哥的魂灵在下面安生,明日就杀了德惠皇贵妃!”
——
第二日,裴绾绾如期觐见。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裴绾绾行了礼,由魏忠诚看了座。
巧的是,她刚坐下,谢晏衡进来了。
二皇子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皇帝罚了谢晏青一年月俸,给了谢晏衡口头惩戒,便将此事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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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完了奏折,对谢晏衡道:“这位是裴将军的女儿,名唤绾绾。当年她爹有从龙之功,朕私下常唤裴将军兄长,唤裴夫人嫂子。你虚长绾绾两岁,因此,你唤她一声‘妹妹’也不足为过。”
谢晏衡一哽,被扶摇子戏称“十四个兄弟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人”的脑子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