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处,一阵沉稳而悠长的打更声,穿透夜的寂静,回荡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那是一位老军士,手持铜锣,身着褪色的迷彩服,步伐稳健地穿梭于营房之间。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坚定,每敲一下,都仿佛在与时光对话,提醒着沉睡的士兵们,夜的深沉与职责的坚守。铜锣的回响,在空旷的操场上空盘旋,与远处的星光交相辉映,为这静谧的军营添上了一抹古老而庄重的色彩。
主帅营帐内,一盏烛火摇曳生姿,透过半掩的帆布,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营帐外,夜色如墨,而这抹光亮,仿佛是黑暗中的灯塔,温暖而坚定。营帐内,主帅身着简朴的军装,伏案疾书,眉头紧锁,烛火映照下的脸庞,显得坚毅而深沉。桌上摊开的地图,被烛光染上一层金黄,山川河流、营地布局,在光影交错间栩栩如生。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裴绾绾的身上。她赤裸着上身,肌肤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汗水沿着精致的锁骨缓缓滑落。裴绾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韧,她左手紧紧按着右肩的伤口,右手拿着一块浸透药水的布条,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包扎。每缠绕一圈,她的眉头便微微蹙起,仿佛在与疼痛做着无声的抗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与夜的凉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而令人心弦颤动的画面。
夜色愈浓,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悄然接近。吉祥手捧一只古朴的木盒,步伐轻快而谨慎,生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她轻轻掀开营帐的一角,月光趁机溜进,与帐内的烛火交织出一片柔和的光晕。吉祥的脸庞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眼中满是关切。她缓缓走向裴绾绾,轻声呼唤:“姑娘,我带药来了。”说着,她轻轻打开木盒,露出内里一排排整齐的小瓷瓶,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与裴绾绾身上的药草香相互缠绕,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温馨的气息。
裴绾绾接过吉祥递来的药瓶,轻轻旋开,一股比先前更为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些淡黄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在已经缠绕好的布条上。随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为自己鼓劲,双手快速而熟练地将药布重新包扎在右肩上。
裴绾绾刚将药布固定好,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额头滚落,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咬的牙关间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喘息,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倔强。裴绾绾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仿佛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但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药粉接触肌肤的瞬间,带来一丝丝凉意,缓解了先前的灼痛。裴绾绾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额间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宛如晨露点缀在绿叶之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柔美。
吉祥见状,心疼地皱了皱眉,轻轻放下手中的木盒,快步走到裴绾绾身旁。她一手轻轻托起裴绾绾的下巴,让她微微仰起头,另一手则拿着一块柔软的布巾,轻柔而仔细地为她擦拭着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布巾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每一次轻触都似乎在带走裴绾绾身上的一丝痛楚。吉祥的眼神中满是怜惜,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两人身上,吉祥望着裴绾绾苍白却依旧坚毅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姑娘,你何必如此拼命?身体才是本钱,若累垮了,如何继续前行?”她的话语轻柔,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心疼。吉祥的手轻轻搭在裴绾绾的肩上,那温暖似乎能透过肌肤,传递至心底。裴绾绾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歉意,却仍固执地摇了摇头,“吉祥,你不懂,我肩上扛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话未说完,她的声音已微微哽咽,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吉祥见状,眼眶微红,轻咬下唇,决心要帮裴绾绾减轻些痛苦。她轻轻扶裴绾绾躺下,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怕弄疼了她。从木盒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瓶身绘着淡雅的青花,透着古朴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一股清新而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与夜色中的凉意交织,显得格外沁人心脾。吉祥用指尖轻轻挑出些药膏,那药膏色泽温润,如同凝脂,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她轻轻地将药膏涂抹在裴绾绾的伤口周围,手指轻柔而熟练,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带着治愈的力量,让裴绾绾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裴绾绾的眼神逐渐清明,她轻轻拉住吉祥的手,声音细若游丝:“吉祥,我刚才……我好像看见了谢晏衡。”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映出一片银色的光斑。她的眼中仿佛有星辰闪烁,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怀念。裴绾绾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沉浸在某个遥远的记忆中,“他帮了我,但他又消失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吉祥的手,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一刻,营帐内的烛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只留下裴绾绾眼中的光芒,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