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法疑虑

愣了下,他笑道:“我想银甲想的应该是‘爱它,就要它’吧,这是个简单而强力的魔咒,只要看到就会被影响,狂热的追求某件物品,但要是要把这种大范围魔法规定到某匹马身上还能选择影响的类型,别开玩笑了。”

“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这种魔法仅仅允许在可控的教学环境下使用。几个世纪前倒是有只公马发明了只对母马有影响的魔改版本,并用在自己身上,想在舞会上吸引异性,也能收到更多母马的邀请。”

“最后呢,他的确做到了,法术发挥了效应,”法汇说着调高椅子的高度好让他更舒适地坐着,“但很快几乎全城的母马都爱上了他,不久就出了大乱子,那些争着想约他的母马们打做一团,最后还是赛拉斯蒂娅公主亲自出马才解决骚乱。”

“据我所知,那公马后来成为一个独身主义者过完余生。”

“而暮暮她,”法汇接着说,“也捅过类似的篓子,也是赛拉斯蒂娅公主来解决的,同样,她并没有给予惩罚,弄清原由后她不仅免去了对暮暮信件的要求,还把这次意外作为一次对她的教育。她总是选择原谅,她喜欢给马第二次机会……”

“只是有些时候,那匹马不值得享有这些待遇。”他用蹄子抱住头,在椅子上躺下,整个身子都陷进去。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做?”聂克斯加重语气,向前迈开一步,“你到底用那滴血干了什么,暮暮是因为这个才关心我的吗?求求你,我必须知道。”

法汇转过头,但不是看她,而是看向地面,有魔力在那些吃剩下的纸盒中寻找着还有什么遗漏下的,终于找到块幸运饼干,他轻轻地掰开它,拿出里面的纸条,一边把饼干放入口中嚼着。

“会有一位老朋友来见你。”他读出纸条上的字,随后将纸条丢进火里,嘴里的饼干还未咽下,又说道,“有些时候,就是有这么的巧合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聂克斯又向前逼近一步,就快贴到他的椅子上了,“你有对暮暮下咒吗?”

“我并没有,”法汇用蹄子剔着牙,毫无波动地吐出这句话,“我保证没干过这等事。”

此刻聂克斯如释重负,她确保了暮暮对自己爱的无暇。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她甚至开心得跳起舞来。边跳边激动地想,银甲错啦,银甲错啦,当然啦,这说明木材杰克是对的。

“哦,还有,O(∩_∩)O谢谢啦!法汇,谢谢谢谢谢谢!”她跃得老高,叫着,“这下银甲再也不会害怕担忧了,也不会有别的小马害怕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回到我和暮暮的温馨家庭,我可以有真正的外公外婆,真正的舅舅和婶婶。”她俯下身子,奋力地振动翅膀,做出第一次飞行的尝试。

“我真的是暮暮的女儿!”

“你在说什么?”

聂克斯差点摔倒在地上,所幸找回平衡,安全着陆转身看着还坐在椅子上一头雾水的法汇。“是法术中的那滴血,”她向他解释道,“木材杰克认为银甲闪闪的看法是不对的,因为那滴血让暮暮成为我真正的母亲。就在刚才,你说银甲是错的,而木材杰克是对的。”

聂克斯又笑了起来,又开始了蹦跶,“我是暮暮真正的女儿,而不是她的养女。这让一起都好起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暮暮真正的女儿,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不想继续当我的女王,也可以说明为什么我也喜欢看书,这样说明都说通了--”

“你刚才真的有问过我关于血的事吗?”法汇打断她,就好像没有听见后者的欢呼,“赛拉斯蒂娅公主和棱堡(Bastion Yorsettes)他们都对于法术背后的体系太过执着了。通过魔法复活一只小马的念头让公主担忧,而让棱堡垂涎,他对于这块领域痴迷太深,也难怪他一直没有结婚,他早就迎娶了“自己的事业”作为新娘。”

“又跑题了,我这马真不适合说事。”

法汇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希望能找点喝的。但蹄边并没有果汁或是水。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聂克斯身上,接下去说道:“但当赛拉斯蒂娅公主和棱堡从我这儿得知真相后无不失望。那个魔法,就是创造你的魔法,并不能算是复活。我并没有真正的创造生命,我只是将那些被谐律精华撕碎的拼了回去,就像是在玩拼图游戏。”

“你知道的,谐律从不会毁灭任何事物。因此,噩梦之月并没有被消灭,她只是被剥离,被谐律从露娜的身上剥下,就像…额就像把香蕉的皮剥下,里面的依然完好还可以吃。你应该吃过吧?我自己并不喜欢,不喜欢那种口感,但我听说赛拉斯蒂娅公主拿它们当早饭,她把它们切碎加到自己的麦片粥中。”

小主,

法汇笑了笑给炉火添上一块柴,随着木材的加入溅起一簇火花。“想象一个公主吃麦片粥当早饭。御厨们一定习惯了她随时可能要上一碗拌了香蕉的干草薄饼。”

“那么仪式中的那滴血是用来干嘛的?”聂克斯问他。

法汇沉默着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聂克斯的疑问,随即又看向墙上的挂画,上面画着连自己都认不出的自己。“当谐律精华剥离噩梦之月时,她们都留在了碎片之中。在这些碎片中我发现了复活这位母马所要的一切。我找到了感情,找到了记忆,那些点点滴滴……从露娜内心最黑暗的地方诞生一切,是这些让嫉妒诞生并给予她去篡夺王位的勇气与野心。”

这时他看向聂克斯,“毕竟,不光是谐律精华会在剥离沉积了一千年的黑暗力量时出错。你不可能将一只小马身上的东西分离的正合你意。这让我想起有次我去理发,而理发师因为要赶火车——”

“但既然你已经有你要的一切,那你为何还要绑架暮暮?”在法汇又一次转移话题前打断他。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法汇承认,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下地走到炉火旁,用魔力拿起火钳,漫无目的地戳弄着炉中的炭火。

“我告诉其他的夜之子这会给我们新的女王,而我敢担保我能用鲜血打破谐律精华对噩梦之月的封印。我做了许多允诺也多次宣扬我的理论。“

“但却一一失败。”

法汇自嘲着摆弄面前的灰烬,慢慢地摆出暮光魔法元素的符号。“我太天真了,谐律和它们的魔力不同于世间任何一种体系,想要在它们的控制下释放噩梦之月是痴马做梦。就像让从未见过水的小马去建设大坝抵御洪水。所以,我在想是否有小马能解开谐律背后的魔力。”

“不过那只小马并不是我。”

聂克斯鼓起勇气走近法汇,怀疑他还是有所隐瞒,“那最后那滴血干了什么?”

“尽管它不能给你自由,但能作为一个象征。毕竟,你不能说这不带有戏剧性。噩梦之月从她的仇敌的鲜血中重生。这可以载入史册,你想,一千年之后我们子民会传颂在他们黑暗女王的传说,在夜之子心目中,我们的女王是涅盘的黑羽凤凰。”

“法汇,那滴血是干什么的?”聂克斯重复道,向他逼近直到已经靠到椅子旁,“你说到现在讲的都是它应该有什么用或是说你想有什么用,但我要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沉默一会儿,法汇把火钳放回原处,目光注视着散乱在桌上的书,“你确定你不想再知道些别的法术的起源?斑马的巫术可是非常精彩的。”

“法汇,血是干什么用的?”

“那那些法术的形态有兴趣吗?就像你在魔咒中用的咒语。”他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翻开,说,“你看这个圆环——”

“法汇!你说不说?!”

法汇把书放回书架,深深地叹了口气,面向聂克斯。这也是聂克斯进来后他第一眼正视她。

“血,是当做食物。”

聂克斯一面摇着头,一面思考着,她一时半会还无法明白法汇的意思,“血怎么会成为食物?”

“额,也许‘食物’不能很好的形容,”法汇向他的椅子走去,“但这就是它的作用,那血是一种媒介,需要一小片生命的碎片让你的心脏跳动,它在魔力让你能够独立生存前维持你的生命。”

“银甲闪闪的错误是必然的,但木材杰克的话也不正确。你…”法汇停顿了下,竭力遏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你身上也没有暮光闪闪的血液,也没有丝毫联系。你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她的父母不是你真正的爷爷奶奶,而银甲也不是你真正的舅舅。”

“你,和暮光闪闪的关系不比一只叮了她一口的蚊子多。”

就像易碎的玻璃,聂克斯心中的希望破碎化作点点蝴蝶飞逝,只留下伤痛的创痕。“不!木材杰克说了…”

“他对魔法一无所知。”法汇重重的压在他的椅子上,“都是因为他,让你思想一开始被这种错误的想法占据。”

“但这本能改变这一切。银甲闪闪不会再害怕我,没有小马会害怕我。”聂克斯瘫倒在地上,抹着眼睛以阻止泪水的涌出,“我只是想成为她的女儿,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个而已。为何没有马能理解?我不想伤害或是恐吓某只小马。我只想和暮暮呆在她的图书馆里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玩。”

“当然,你不是唯一希望这一切改变的小马!”法汇插话道,他推开桌上堆着的空瓶,发出一串叮当声,“我唯一希望的是这些都不曾发生。我希望我没有欺骗赛拉斯蒂娅公主,更没把你从暮光身边夺走。我甚至恨赛拉斯蒂娅公主把那些碎片交给我研究,不然我也不会成为个背叛者,我希望,那些碎片,噩梦之月,还有带来这混乱的所有,都……”

法汇深吸一口气,把空瓶重重地摔在桌上,整只马也撞击在身下的椅子,吼道:“都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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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就滚,”听到这里聂克斯已经抑制不住泪水,成河般从她脸颊上淌下,她勉强站起身,瞪着法汇,“你就和银甲一样是个坏蛋,你们都希望我滚,就像过去的噩梦。但我不想离开,我知道我曾经很坏,但我现在也不想离开,我就是想和暮暮在一起,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伤害过马,不是吗?”

法汇赶紧从椅子上起来,眼中透出他的惊慌失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就是!”聂克斯嘲讽着,“就和银甲一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让我一只马静一静?为什么所有的马都不让我消停一下吗?我不是做什么都是坏的!我早就不是噩梦之月了!我是个好幼驹,暮暮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是个好幼驹,”聂克斯重复着,盯着炉火投射在地上的光芒,“我早就不是坏蛋了,我也早就不再伤害任何马了,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马都让我滚呢?”

聂克斯已经泣不成声,同时还不间断的问法汇为什么,为什么银甲这样对她,为什么会有独角兽在舞台上攻击她,她就这样重复着直到精力耗尽。

这对聂克斯来说是漫长而疲惫的一天,没有力气再去听法汇解释。她就躺在那里,低声哭泣,回想这个同心节,想知道为什么这天开始的如此美妙却如此悲伤的收场,她尽力地想,但这些对她来说太多了。

直到聂克斯的哭声减弱,直到她陷入睡眠,法汇才回过神来,之前他就像雕塑一样坐在椅子是不知所措的看着。当他确信聂克斯真的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走近她身边,用魔力挑来一只还算干净的枕头和毯子,尽可能舒服地为她铺好,然后静静地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拉了下边上的绳子,听见一声轻轻的铃声,很快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您叫我,老爷?”无缺礼节问他。

“是的,”法汇径直向大厅走去,“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请帮我照看好她,别让她再跑到别处去。”

“敢问老爷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