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从小就是泼开水的主,嘴皮子功夫是一点没留余地。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而你也不遑多让,你鄙夷贬低我的底气,就是来自你优于别人的出身。”
“你能顶着身份贬低我,我却不能看中你家的身份?”
“做人别太双标。”虞晚发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选择快刀斩乱麻,“记住我的名字,然后回去问问你爷爷,我是谁,我爷爷又是谁。”
“而我为什么能找上你弟,却不知道你俩是兄弟。”
沈家老头子能算计她,她一样能算计回去。
*
沈明礼想要的坦然,的确是够坦然。
可这坦然背后的丑陋,却让他生出悔意。
她跟以往见过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都是看中他的家世背景,既肤浅又乏味。
虞晚把丢掉的脸皮捡了回去,到了大门口,趁门卫不注意,还一把撕了她登记个人信息的那一页纸。
“哎哟!你这女同志撕登记册干什么?”
门卫的话说慢了,撕下登记纸张的虞晚已经扬长而去。
她才不给那些人点名指姓吐槽她的机会。
登记册上写了名字地址,留下就是给闲话增加真实性的佐证。
在国防军大跟沈明礼撕破脸,虞晚就没打算再走婚约路子,既然沈家三辈人对她的态度都如出一辙,那硬挤进去也没什么好结果。
家里的事,她已经尽过力,只是差些运道。
在有可能和可能之间,全被沈老头故意漏出来的话风给毁了。
搭公交车回第一协和医院的路上,虞晚多次复盘上午的细枝末节,可越是细思深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家老爷子应该早就知道她会找上门,所以才故意说了那些话,他一语双关,不仅敲打了她,还想让她自断后路。
要是她没有急着找到军区医院,选择不管家里人去找沈夫人求一份工作。
那么沈家就能名正言顺地不用履行婚约。
又或者她不管家里人,还傲气地不要沈家的施舍,选择头铁下乡插队,那沈家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麻烦。
可现实是,她不仅管了,还去军区医院找上了沈老爷子。
那站在阳光下,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以及恰到好处的漠视和羞辱,都逼得她抓字眼找上了沈明扬,也让她错失了同在国防军大的沈明礼。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