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睁开眼瞧见谁,就嗅到一股清凉薄荷味,还有一截柔软指头正在抠挠他的脖子。
那力道不轻不重,时痛时痒。
虞晚看烦了报纸,抠挠沈明礼喉结下的红痣,嘴上还不忘咕哝,“怎么还不醒?指头都扎过一圈了,怎么就是不醒?”
沈明礼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虞晚,轻动薄唇想说话,可嗓子干得冒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虞晚似有所感,扭过头看见沈明礼醒了,喜得忙丢下另一只手上的报纸。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她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喂沈明礼喝水,等他一口气喝完整杯水,才听他哑着嗓音问。
“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沈明礼记得自己好像是野菌中毒,上吐下泻地厉害,后面彻底昏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虞晚没有立刻说昨晚的事,给沈明礼缓冲时间,他昏迷那么久,这会儿人都是虚脱的,真要说点什么,脑子估计也比较迟缓。
她摇摇头,轻声说,“我再去给你倒杯水,拿点吃的过来。”
*
厨房水池里有用井水凉着的早饭。
虞晚把早饭放进锅里蒸,等饭热的间隙,又冲泡了一杯温热的麦乳精给沈明礼喝。
补充过糖分,沈明礼身上也有了力气,等虞晚端着早饭进房间,他已经不需要借外力,就能从床上坐起来。
早饭是普通的杂粮粥和昨晚单独装出来的菜。
沈明礼肚子空空,吃完一大碗粥,还把一盘混合菜吃得干干净净。
见虞晚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以为她是被中毒的事给吓着了,沈明礼放下筷子,淡笑着安慰她,“别担心,我这不是好了吗?”
“我知道你好了。”
虞晚把自己坐的凳子往他那边挪了些,谨慎又小声地说:“明礼,昨晚军区大院好像出事了。”
她把昨晚大伯娘来房间的事,说了出来,不过没说自己听到了枪声,而是说成睡梦中隐约听到很响的声音。
沈明礼听得拧了眉心,神情严肃地追问:“什么声音?”
“我也说不出来,像鞭炮又没那么响,伯娘说是枪声。”
虞晚绞尽脑汁都没想出形容枪声的词汇,沈明礼反倒先沉声叮嘱她。
“今天可能不回大湾了,你好好在房间里呆着,我去楼上看看大伯。”
想着吃炒野菌的人还有大伯和警卫员,沈明礼的眉心皱得更紧。
事情怎么就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