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火车后的虞晚,借着两盏半昏不明的路灯,打量周围。
火车站像是误闯进山林里的突兀建筑,周遭的虫鸣声,风吹树叶声,还有头顶高挂的半轮月牙,随着火车的远离,又归于静寂。
坐这趟火车的人少,下车的人更少,除了她跟沈明礼,就只有两名在站台巡守值班的工作人员。
大湾火车站是一排红砖平房,左右各三间,中间是一条能过一辆汽车宽的夹道,连接左右各三间的平房是上面一刷过白漆的长木板。
木板上写着大湾火车站五个字。
推着简易小板车的工作人员走在前面,虞晚跟着沈明礼走在后面,二三十步的距离,穿过夹道就出了火车站。
远处不见丁点光亮,黑漆漆的夜色里,只有背后几间小平房外的电线杆,亮着一盏被蛾子扑棱的孤灯。
虞晚下意识靠近沈明礼,心想是不是下错站了,正要问他往哪走,帮着搬推行李的工作人员,已经放下行李,拉着板车回了平房。
一瞬间,本就像座孤岛的火车站,只剩她跟沈明礼两个人。
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腰侧,语气放得温柔,“明礼,前面那么黑,路都看不见,我们要往哪边走?”
沈明礼听出她的害怕,轻笑一声,“这就怕了?下午不是挺厉害的吗?”
“跟你说正经事,能不能别总翻旧账?”
虞晚没承认自己害怕,虽然多少也有一点,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能不怕?
她解开挡在鼻尖的纱巾,问沈明礼:“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拿得走?”
“当然是你背两大包,我背两大包。”
沈明礼故意吓唬她,说着还真弯腰使力背防水大包,“我是男人,另外两个包裹就交给我,慢慢走两三个小时很快就能到住的地方。”
一听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夜路,虞晚满脸不乐意,嫌弃道:“谁要背这么大的背包?我能背得起吗?”
一个大包就有足足半人高,别说背了,让她拖动几十米都费劲。
瞧他正盯着她笑,猜沈明礼是故意的,气得虞晚一脚踩他绿胶鞋上。
“要背你自己背,我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