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沈同志了啊。”
软软绵绵的说话声,气人得紧,话音一落,墙上的电线绳,被虞晚迅速拉下。
屋内没了电灯照亮,谁都看不清谁,好在今晚的月亮够圆满,月光透过不遮光的窗帘照进屋子,让人又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沈明礼把拿在手里的手电筒,重丢进抽屉,气道:“关灯做什么?我手电筒还没找到。”
“抽屉里没有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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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睁眼说瞎话,打了个困意倦倦地哈欠。
“哈…我困了,要睡了。”
说完话,床上响起一阵拍翻薄被的窸窣声。
沈明礼一时有些后悔,刚才虞晚让他上床睡觉的时候,就该过去,现在没了台阶,不走倒有些让人瞧不起。
下午训练完拉力赛,开完集体会,特意洗了澡,换了身新军装回来。
可她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沈明礼不愿意走,沉默一会,想了个借口,“虞同志,麻烦你把灯拉开,我还要找两双换洗袜子和背心。”
“自己拉。”
“电灯绳在你那边。”
虞晚不肯拉开接长过的电灯绳,沈明礼也不愿摸黑过去。
两个人在月色里僵持。
忽地,不知谁家的狗叫了起来,“汪汪汪。”
“汪汪汪。”
主人家骂了两声,看家护院的狗才没叫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十几分钟。
等得没意思,沈明礼失落地走到床边,端起洗脚盆出了屋子。
月光把院子照得如溺在湖底,院墙上的藤蔓是水里的水草,他因落水变得呼吸困难,总觉得哪里都堵得慌。
白天,他可以自欺欺人,可夜里,他不能再骗自己。
虞晚的确是不在意他的。
就算知道他在同她置气,她也是不在意的。
*
兴兴地来,悻悻然地走。
沈明礼的脸,被月光照得有些惨白,崭新的军装,也像蒙了一层灰。
一盆洗脚水泼到院中石板上。
自尊心也跟这盆水一样,再不舍也不允许他回头。
搪瓷盆被放在窗台墙边。
没关掩的屋门,溜出一道鬼祟人影,沈明礼才走到院中,就被一阵香风袭击。
风不是真的风,就是他要等的那一阵风。
一瞬间,沈明礼的心怦怦乱跳,腰腹被她抱住,期待她能说些挽留的话,好让他受挫的自尊心得到修补。
“部队真有那么忙?让你天天忙得都不着家。”
“今晚不许走。”
虞晚本来是不打算搭理沈明礼的,决心好好晾晾他,可听到房梁上的小动静,她才觉得自己昏了头,差点因小失大,把要紧事给耽搁了。
按照前七后八的安全期规律,这几天不努力,下个月还得住在破院子里。
“当兵哪有天天在家的?”沈明礼没回头,说话声稍显冷硬,却也没挣脱她的拥抱。
“我不管,我不许你走,你就不许走,跟我回屋睡觉去。”
虞晚娇纵地把人往屋里扯,也不要他答应。
嘴上还嘟嘟囔囔地埋怨,“姥爷经常不回来住,对面屋里只有勤务兵,你天天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也放心得下?”
她这话说得有些抹黑他人的嫌疑,却也给了沈明礼不能走的理由,全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他要真的放心得下,就不可能让守着姥爷的勤务兵留在院子里。
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地往回跑。
沉默中,沈明礼被拽着回了屋,房门被虞晚反锁上。
他还没来得及脱下军装,就遭她先推到床铺上。
看什么都不真切的房间里,虞晚躲在月色里,蛊惑他,“明礼,我想要你。”
*
手电筒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放在拉开的抽屉里,泄出一缕又一缕的光。
沈明礼被带入一场情事里。
从九月初到了大湾后,近二十多天没和虞晚亲近,她想要他,他同样也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