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下班,回到军属大院。
陆玉珠才走到院门外,就被早早等在院子里的王妈拉到院墙外说话,“老爷子让勤务兵送到家的四个木盒,被明娟拆开看过了。”
陆玉珠眼露惊诧:“谁许她拆的?你怎么没拦一下?”
“我拦过,没拦住,明娟不光拆了盒子,还拿了一支有二三十年份的好参,说刚好下个月给婆家祝寿。”
王妈不是爱告状的人,但沈明娟的行事方式的确不大妥当。
陆玉珠还当大女儿只是拆开过过眼,一听她动了人参,立马稳不住了。
进了院子,几步上了台阶,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沈明娟,严肃道:“盒子里的参不能动,你把东西拿出来。”
“怎么就不能动?不就是一支人参吗?”沈明娟觉得她妈有些小题大做,“又不是什么稀罕货,奶奶在的时候,家里没少煲参汤喝。”
她瞥了眼跟在后头的王妈,猜就是她挑唆的。
“一支参也值得您老人家说嘴,我记得前两年您病了一场,家里不也给您用参养身体吗?”
“怎么你能喝参汤,我拿一支送人就不成了?真是听了让人发笑。”
“明娟,你说话最好注意点,都是当妈的人,别总图嘴上痛快。”
陆玉珠不满大女儿的态度,转头跟王妈说,“这段时间你就别管明娟两口子,吃喝拉撒让他们自己解决,嫁出去的女儿,没道理一直住在娘家。”
王妈立在一旁没说话。
沈明娟讥笑道:“你眼里就只有两个宝贝儿子,哪还有我这个女儿?”
自从明礼结婚娶了小虞进门,大女儿就没少跟她阴阳怪气,陆玉珠全当沈明娟是在发神经。
也不知道一天在跟谁堵气,瞧什么都刺眼。
“你要送人参给婆家祝寿,就自己花钱去外面买,这参你动不得,是你爷爷给西昆那边准备的。”
不提西昆还好,一提西昆,沈明娟直接变脸。
中秋节是她儿子小墩子的五岁生日,家里没一人记着,也没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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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算不了什么大事,小孩子过生日,当父母的陪着出去玩一趟就算过了。
可在九月初的时候,她妈明明去过友谊商店,买回来一大堆东西,却没有一样是给小墩子准备的。
当时沈明娟装着随口问了一下,得到的回答是给她爸还有爷爷准备的换季衣服。
起初,她也真当是这么一回事。
要不是后面几天看到王妈把衣服洗过水,晒在后院晾衣绳上,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给宝贝儿媳妇准备的新衣服,多得一根晾衣绳都晾不下。
有蓝白碎花衬衣、粉白格子衬衣,还有浅灰色长裤、卡其色长裤、白色长裤。
除此之外,还有黑白波浪纹连衣裙、杏色衬衣长裙和四套素色女士内衣,并两条挡灰的错金银线纱巾,一条秋菊拼白纱、一条海棠红色。
连新买的羊皮女士搭扣鞋、中口牛皮鞋,都放在架子上晒着除味。
想到这些,沈明娟的喉咙就堵得厉害,“妈,你真的太偏心了。”
“我偏心?我偏心什么?你到处打听问问,谁家嫁出去的女儿还留在娘家过日子?”
“住在家里,吃喝住要过你一分钱吗?”
陆玉珠留大女儿在家里住,原本是想着照顾她一些,女婿张国斌分的家属院房子小,朝向又不好。
加上当时明礼、明扬还没结婚,房子也有空余。
所以才让大女儿一直这样住着,谁曾想,反倒是她好心办错了事。
“呵,不要我一分钱,那你要明礼、明扬一分钱了吗?”
沈明娟心里不平衡,说话也没收着,“他们是儿子,可以吃喝用家里的,我是女儿所有处处矮一截。
前几天中秋是小墩子的生日,你心里只记着儿媳妇,却没一件给外孙准备。”
“你说你不偏心,这还叫不偏心?”
陆玉珠恍然:“我就说你这些天,总是看这不顺眼,看那不如意,原来是不高兴我给小虞置办衣服。”
“她是沈家儿媳,我当婆婆的给她买些东西很正常,你心里有怨气,该去找你婆婆要,而不是找我这个当妈的抱怨。”
“当初给你介绍方齐锐,你眼睛翻上天不愿意,非要嫁给张国斌,他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计较这些,早干什么去了?”
被戳中痛处,沈明娟的脸唰地变白,“你不偏心,怪我自己蠢,都是我自作自受,行了吧!”
“我没你儿媳妇聪明,不知道高嫁,非要死皮赖脸往低了嫁,现在这样都是我活该,我活该行了吧!”
王妈看母女俩,越说越急脸,忙走出客厅,去院子里把院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