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是沈家儿媳,也是沈家两房的孙长媳。
跟在婆婆陆玉珠身后,忙得脚不沾地,这边女客要陪着说话,后边宴席要看安排得怎么样。
送来的贺礼,还要跟着王妈比着单子核对,一一记好,要作回礼。
办一场寿宴下来,正月里养出来的一二斤肉,都要累瘦下去。
虞晚心里叫苦不迭,顾不上吃,也顾不上喝,脸皮子都要笑烂了,嘴上还要客客气气地回人家话,“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您请您请。”
“照顾不周的地方,多多担待。”
……
此刻,虞晚恨不得自己多长几个脑袋,几只手,忙得分身乏术,还要见缝插针地换套衣服继续待客。
宴席前因是在室外迎客,穿的是长款系腰带黑色羊毛呢子大衣,配白色中领毛衣。
宴席开始是在室内,又要匆匆去楼上换身好看的薄衣服。
裤装换成过膝呢子长裙,头发也要重新整理,打散编成两个四股辫,交叉盘在脑后成一个团髻,配上之前郭家舅妈送她的珍珠耳环。
收拾得齐整干练,又不显老气,还特意抿了些口红,让身上的灰色长裙少些沉闷,更显明艳庄重。
沈家儿媳再次出场,坐的是女眷主桌,短短一截路,惊艳了不少人。
“气质可真好,半点都不像是职工家庭能养出来的姑娘。”
“什么职工家庭?你们就看到她继父和妈的工作,没看到她家里的长辈,听说祖上就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琴台府路,还有东直门那边,好长一条街都是人家家产,要不是变了世道,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小姐。”
……
议论声不绝于耳。
坐下吃席的沈明娟却是记恨得要命,一场寿宴,过寿的明明是沈老爷子,最得脸面的人却是虞晚。
跟她说话的那些人,个个口灿莲花,好相处得不得了。
到了她这,就算是同桌坐着,直接话都没同她说一句。
点个下巴,抿出个半讥半讽的笑,就算是打过照面。
落差太大,吃席的座位更是把亲疏远近,职位高低分得清清楚楚,她不在女眷主桌,也不在第二桌,而是排在虞晚母亲后面的第四桌。
跟她一桌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不成器的孙辈,小辈,要么就是还没工作的半大小子,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