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背后沈明娟怎么抱怨,张国斌都当没听见,铺好床,又出去打洗脚水。
等端水进屋,刚铺好的被褥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
张国斌捏紧搪瓷盆,忍了又忍,想着她还怀着孩子,到底没和她吵。
转过身翻出行李里的毛巾,自顾自地洗漱,他洗漱完才低声劝沈明娟,“你也快洗漱一下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沈明娟坐在凳子上,一双发红恨眼像是要吃人。
“闹腾来闹腾去,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你要不愿意住这边,明天跟我去家属院住,那边屋子我早就收拾出来了。”
“砰!”
沈明娟一脚踢翻搪瓷盆,水淌一地,“你是聋子还是瞎子?我说了多少次我不去,要住你自己去住。”
报社家属院有乔家人,她怎么可能住在那,让人家天天看笑话?
被踢翻的搪瓷盆,像是一脚踹在张国斌心口上,该劝的话,该讲的道理,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如今也懒得再说。
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沈家女婿不好当,当久了能把人逼疯。
“你倒是说话啊?又开始装哑巴了是吧?”
沈明娟受了委屈,逼着丈夫给态度,想让他帮着出气,可他总是沉默,总是心平气和地讲大道理。
每次都劝她不要乱想,不要乱猜。
要懂知足常乐。
最后还可气的来一句,现在的日子不好吗?父母长辈健在,工作顺心,儿子也乖巧可爱,日子再好不过。
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