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睡醒怎样?”
“醒了…”
一句话没说完,虞晚又睡了过去,沈明礼没能听到后半截话,心里却不觉遗憾,仍是满满溢溢的甜。
可甜过之后,更多的是不平与恐慌。
他的情况愈来愈差,原本还能靠借助外力步行,眼下变得日益艰难。
那天,虞晚当着他的面倒下,他却像个废人一样,完全没办法走近她。
沈明礼惧怕某种结果,也无法面对自己会成为一个废人,这比直接战死还来得痛苦煎熬。
军用吉普昼夜不停地往西昆省会开去,终于在经过三十个小时后,于十一月五号到达西昆军区医院。
医院早就留好专用手术室和特殊病房,最先进的医疗药物、医疗器材还有外科手术医生也在三天前抵达军区医院。
由于伤者身份特殊,一切都在高度保密中进行。
经过一天一夜的检查、开会、复检、再开会,最终确定为榴弹碎片压迫腰椎神经,由于事发第一时间伤口清理不全,取出的弹片有残留,现在伤口愈合,碎弹片包在其中,导致压迫性疼痛和腿神经反应迟缓。
当天夜里九点,医院会议室内,沈长年和郭贞两人得知最新伤情。
第一时间要求做手术取出榴弹片。
得到的治疗方案答复却是,“手术成功率极低,第一,榴弹碎片确切位置不明,具体有几片也不清楚,手术时间过长,风险也越高。
第二,取榴弹片伤碰到任何一条神经,都会带来不可逆损伤,轻则失去腿部疼痛神经,重则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
郭贞听得心慌,握笔记录的手都在颤,“那要是不取呢?”
“不取,也会因弹片压迫神经导致惯性疼痛,时日久了,双腿会成为摆设,需要坐轮椅出行。”
郭贞是军区医院的主任医师,清楚本国医疗环境,更了解侄儿伤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只要确定残留在脊椎附近的碎弹片位置,再一次性全部取出,就能恢复个人行动。
时间上面需要尽快安排做手术。
每拖一天,碎弹片压迫腿部神经时间越久,对后期恢复越不利。
等几名神经科医生离开会议室,一身绿军装的沈长年,丢出一枚棋子代车将军,“调她回来。”
“谁?”
郭贞放下钢笔,与丈夫对视一眼,忽地明白过来,“是该调她回来了。”
离开医院,回到军区大院。
当晚,沈长年拨通京市军区医院的电话,把沈明礼的伤情和治疗方案详细告知沈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