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沈长铭像没听见,固执道:“好好照顾自己,傍晚我再过来。”
“谁要你过来?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在绝对权利面前,关思凝的怒吼起不了丁点儿作用,沈长铭做了决定,就会一意孤行。
纠纠缠缠到了1953年的夏末。
直到关思凝嫁给禾严,两人才结束了长达半年的闹剧。
新婚当晚,禾严不放心又问一遍关思凝,“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以后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
关思凝一心想斩断跟沈长铭的纠缠不清,态度决绝,“你要是不愿意,现在还能后悔,我呢,也可以换一个人结婚。”
“我不后悔,我怕你后悔。”当然也怕当绿王八。
禾严没说后半截话,心里其实知道关思凝和沈家少爷的事。
“既然我们都不后悔,那我们一定要过好以后的日子。”为了不留退路,关思凝主动解开衬衣纽扣。
当晚跟禾严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禾严从没想过能娶关思凝为妻,也根本不敢去想,他相貌寻常,出身低微,生母是父亲花八块银元典借回家的,次年生下他,又被她原来的丈夫典给别家。
所以,他没有母亲。
第一次见到关思凝,是在海深崴伯爵旧府邸,她是伏尔加帝国军官的私生女,并不受宠爱,却总会分给他面包和果酱。
后来她跟关夫人逃跑去了南边,再后来,等他再次找到她,已经是九年后。
他像是围在她裙边打转的狗,从最东北的海深崴,追到西南边陲,历经战火瘟疫饥荒,横跨两个国度才找到她。
沈家少爷,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却让禾严心生嫉恨,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妥协。
夜深人静时,他抱着睡着的关思凝,看了一眼又一眼。
心底暗下决定,一定要带她离开这,离开这片被沈家笼罩的天地。
婚后,两人过了一段白天相敬如宾,夜里做夫妻的寻常生活,等到关思凝怀孕三个月,因为有批货还没出手,禾严暂时离开西昆,去了穗城。
一路颠簸不顺,多地辗转,好不容易把几马车货物送到莲岛,又遇黑吃黑,同行二十几号人,死得只剩下禾严、老狗、春牙还有小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