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扬搓了搓侄儿小手,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老爷子果真是爱屋及乌,还帮着说媒拉纤。
“好地方是好地方,到底是远了些,我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比不得您老当益壮,身子骨强健。”
方老爷子转了谈锋,笑着看向另一侧玩棋子的小肉团子。
棋子落进棋盒,虫虫也有样学样,抓起几颗棋子往棋盒里丢,小孩子准头差,沈明扬手快,端起棋盒接住侄儿丢歪的棋子。
“哒,哒,哒——”
三枚棋子全都落进棋盒。
棋盒被沈明扬握在左手,虫虫开心地紧贴沈明扬,小脸上都是欢呼雀跃,“叭叭…”
一声声发音不准的叭叭,喊得张姐心惊肉跳。
在场都是什么人,能没听出来?
等正主回来,她作为天天带孩子的保姆该怎么交代?天地良心,她可从没教过小家伙喊爸爸,更没教着喊沈明扬当爸。
“小蠢猪,怎么又流口水。”
沈明扬摸出小家伙包里的手帕,给他揩口水,刚才看到虞晚也是从侄儿衣服里拿的手帕。
张姐想拿婴儿车里的干净棉纱围嘴,动作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小家伙用擦脸擦眼睛的手帕,擦了口水。
“啊啊…”
沈明扬揩一下,小家伙摇着脑袋躲一下,到底是男人,手上劲儿大,拢共揩了三下,硬擦出两道红痕。
虫虫嘟着小嘴巴,不大高兴地拍打沈明扬。
沈明扬团起手帕塞侄儿衣服包里,像提鸡崽一样地拎起他,“平时打打花草就算了,现在还学会了打人。”
“走走走,现在就送你回去睡午觉。”
两位长辈有话要单独讲,沈明扬借机带了侄儿和张姐回住院部。
人一走,凉亭余出几个空位,霎时被春光铺洒占据。
方老爷子眯眼看走远的人影,再瞅一眼棋盒边放着的三枚白子,一翻一正一翻,是为坎。
再看喝茶的茶碗,刚好是坎上坎下卦。
他心道一句不好,还想细观沈明扬,人已经拐弯走远。
沈老爷子喝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碗问,“上次卜的卦辞有无新的说法?”
方老爷子琢磨好几天,原本是没得新解辞,眼下却是有了,但却不能说。
他之前为沈长铭和沈明礼父子二人卜卦,得未济卦,未济卦呈离上坎下,离为火,坎为水,水火相克,火势在上,会扑了下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