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扭头扑进“奶奶”怀里,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囔囔,一不高兴又撅着屁股拿起荷花乱甩。
不过甩来甩去,都没往妈妈脸上身上甩,似乎是害怕被妈妈咬掉手指头。
郭贞笑得不行,眼尾皱纹都多了好几条,沉闷心情也跟着缓和不少,“虫虫就是奶奶的开心果,光看着你,奶奶就高兴得不得了。”
有孩子在身边,再沉闷寻常的日子也能迸发出生机与期待。
只是这份期待,直到九月虫虫周岁宴都没等来,反而先等来一份工作调动。
大伯沈长年被调任到京市军区,任京市军区军政委兼军事委员会委员。
前后相隔三天,伯娘郭贞从西昆军区医院调任到京市军区医院,任副院长一职。
大伯一家的工作变动,都在向虞晚透露一个信号。
某些她触碰不到层面,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她也在变化中。
到了9月12这天,中秋节前五天。
虞晚照习惯去老爷子那边尽孝道,到了傍晚吃过晚饭该回去的时候,却被老爷子留下单独说话。
“小虞,明天你带着虫虫去南边,火车票已经给你买好,东西也不用收拾太多,到了那边会有人安排接应你。”
“以后你跟虫虫就在那边生活,每个季度我会让人给你一笔生活费,供你们生活开销。
没有我的亲笔信和印章,不许带着虫虫回来……”
要是一年前听到这个安排,虞晚睡觉都会笑醒,但到了今天,老爷子每说一个字,只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砸得一沉再沉。
她端起桌上的消食茶,喝过后才敢问:“爷爷,明礼呢?”
“小虞,你是个聪明人,也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同意明礼娶你进门。”
“你应该比谁都懂欲求欲舍的道理。”
沈老爷子没把话挑明,却也足够让虞晚听明白,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不见得有多痛,却酸涩地让她说不出话。
再要固执地问一声明礼呢,两颗泪先滚落下来,砸得她喉咙哽咽,鼻腔发酸。
她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一言动雷霆的手段,更没有了不得的惊世谋略。
遇到事,也只能先哭一哭,为的还是自己,其次才是为自己的骨肉难过,再多的情绪,说出来矫情,听得人也会嫌烦,最后只能沉闷在心底,走出这间病房,什么都要翻一翻页。
“爷爷,我会照顾好虫虫。”
虞晚揩掉还没滚落的余泪,勉强笑着道别,“您也要保重身体。”